沒有開門的人躲在裡麵。
季青臨想了想,出聲問:“躲在門後嚇人?我們應該還沒有特彆熟吧?”
沒有聲音回答。
季青臨遲疑了一下,還是繼續把門推開。
門發出吱呀的聲音。
季青臨跨過了44厘米高的門檻,然後走了進去。
門內是有光的。
剛站定,一道怪異的聲音響起:“來乾什麼的?”
季青臨聽著聲源,把頭擰向左邊。
左邊是一個值班室。
但光線很黯淡,從窗戶裡倒映出的影子隻有一個大概是頭的輪廓。
季青臨湊過去,友好地說:“您好,我叫季青臨,是來麵試的。”
值班室裡的人哦了一聲。
接著,季青臨就聽見一陣椅子摩擦地板的聲音。
他偏頭看了一眼,窗戶上的輪廓已經消失了。
消失得很快。
值班室的門被打開。
季青臨含笑道:“您好。”
老人並沒有回以微笑,反而,他一頭亂蓬蓬的頭發下,一雙陰鷙渾濁的眼睛盯著季青臨,開口也不友好:“年輕人,很有膽量。你不怕我?”
季青臨笑道:“有什麼好怕的呢?”
老人的嘴角吊起一個弧度:“所有人第一眼看見我都會怕我。”
季青臨道:“那可能您見的人太少了。”
老人看了他一眼,不再說話,隻是轉了個身,隻是道:“跟我來。”
老人似乎聲帶受過傷,聲音格外嘶啞,就如刀子摩擦滋啦出的聲音。
季青臨跟著老人往前走。
老人是個不足80cm的侏儒,骨頭變形,導致他的背部如同背了一個巨大的駝峰,畸形得著實有些恐怖。
因為畸形,老人走路速度也慢,季青臨想了想,決定嘮兩句嗑試探一下。
“還不知道怎麼稱呼您?”季青臨道。
老人冷漠地回答:“老羅鍋,叫我老羅就行。”
季青臨哦了一聲,隨口問:“您在這乾了多久了?”
老人停下腳步。
季青臨:“怎麼了?”
老人並沒有回答他,而是接著往前走。
又走了一段路,周圍安靜得出奇。
季青臨聽到自己的腳步聲,還是出聲說道:“我剛剛找地方的時候,大門上的霓虹招牌,西山殯儀館亮成了‘西1殯儀館’,因為這個我差點沒找到,總歸是招牌,沒請人來修嗎?”
老人很奇怪:“你在說什麼?我們沒有霓虹燈招牌。”
季青臨哦了一聲,又說:“那興許是我看錯了,不過貴司照明的也不用電燈,非用燈籠嗎?”
話音剛落,一陣不知哪來的陰風吹過。
這條走廊上方掛著的兩排白色紙紮燈籠呼啦啦地搖晃起來,火光在燈籠裡四搖。
某些黑暗的地方被照到了一點,然後又隱入黑暗。
站在下麵的季青臨摟了摟衣服,覺得有些寒意。
老頭看了看上麵的燈籠,陰沉沉地道:“圖個吉利。”
季青臨:“……,哦。”
老頭繼續往前帶路,邊走邊不耐煩地問:“你還有問題嗎?一次性問了。”
這麼暴躁的同事,若初入職場的人按理應該要說沒有才行。
而季青臨點點頭:“還真有。”
老頭從牙縫裡擠出一個字:“問。”
雖然聽著更像滾這個字。
季青臨道:“剛剛是您幫我開的門嗎?”
老頭說:“我一直在值班室裡,沒幫你開過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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