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玉鸞便去探望了玉屏一回。
玉屏如今在大公子院落裡,那可是數一數二的受寵紅人。
她有孕也有四五個月了,小腹隆起,著一襲棗紅色羅裙,打扮簡便,顯得人溫柔又端莊。
阮玉鸞發覺她比原先還胖了一點,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意。
“倒是多謝五娘子還記掛著妾身。”
阮玉鸞還給她帶了一些補品來,二人閒聊兩句,玉屏笑吟吟地起身送她出門。
從大公子的院落裡出來,過個曲折回廊便是竹文院。
二人正說笑著,忽然間聽見一道尖銳的怒罵聲響起。
少女抬眸望過去,隻見院門內,一名年輕的公子哥兒正對著把茶壺摔了的丫鬟責罵不止。
“你是怎麼當差的?!沒個眼力見的下賤蹄子,笨手笨腳,蠢笨似豬!”
如此辱罵已是罕見,他卻似乎還不解氣,抬手就打了那婢子兩個巴掌,“你是打量著我不好,要去大哥院裡伺候?你也不看看你那副嘴臉……”
把那婢子說得忍不住低低地哭泣起來。
少年又踹了她兩腳,把人拖著轉身進屋去了。
屋內接著再度傳出瓷具砸爛的清脆聲響,聽著叫人心顫。
阮玉鸞便忍不住輕輕蹙起眉尖來,她記得,二公子從前不是這樣的性子,即便陰毒,也都是關起門來私下輕輕罰丫鬟。因此一直抓不著他。
“二公子這是怎麼了?”
玉屏倒是知曉內情,歎息著跟她低聲透露:“聽我媽說,二公子這麼多年寒窗,也隻考取一個秀才。他今年的鄉試又沒過,整個人呀,就跟瘋了一般……”
難怪呢。
少女垂下眼睫,掩住眼底思緒,並未多言,跟玉屏道彆後回去。
她這一年多以來,也算是體麵幾分。庫房裡太太老爺賞賜的東西和各院送的也都不少,因此賞賜起下人來也並不心疼。
畢竟銀錢花出去,才能看得見效果。
她從錢匣子裡取出八兩來,讓紅梅悄悄地從後門上出去,找藥鋪買一樣野荔枝果仁磨成的粉。
紅梅應答著,趁夜色深沉便出了門去。再回來時,袖中便多了一樣油紙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