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新居(2 / 2)

秦麓湖從保溫櫃裡取出幾隻便當盒,煩惱了一會兒,將飯一分為二盛入不同碗裡,大的那份兜兜轉轉挪到她麵前,“阿姨隻準備了我的晚飯,將就吃一下,就算不合你胃口我也沒辦法。明天我會去打電話叫她多準備的。”

這大概是她近幾年來吃過最豐盛的一餐了。

四菜一湯,兩葷兩素,色澤誘人香氣撲鼻,米粒顆顆飽滿,粒粒分明。

紀蘭因隻好輕聲道:“謝謝……讓你費心了。”

誠如周輒之所說,非親非故,她沒有必要一幫再幫,做到這種程度,願意為自己提供線索就已算仁至義儘。

秦麓湖對她的好意不知出於何種原因,是彆有所圖還好,但若僅僅出於善意,反倒叫她適應無能。

“……也算不上費心,和我比,老周都算是好人了。”隻吃了兩三口就聽下筷子,秦麓湖開口道,“我有叫他偷偷把你的體檢報告和影像拿給我看,從外表看確實什麼問題都沒有。但那天我確實看見有隻手從你胸口伸進去拿走了心臟,其他的內臟也應該是在那時失竊的。”

“除了五臟以外,大概還有胃和膽。你應該能感覺到身體大不如前,渾身都在發痛是什麼感覺。”

“我開始相信你不是在隨口誆我了。”紀蘭因微笑著說道,“那從專業人士的角度出發,你覺得以我現在的身體狀況還能去上夜班嗎?我很需要這份工作,不想因為突然出現的意外就隨便放棄。”

更何況最近失業率很高,住院期間夜校校長甚至是一天三四個電話打來詢問她是否能夠繼續勝任夜間授課,字裡行間都是希望裁員的意思。若非再三保證,她可能連這份收入微薄的工作都保不住。

那句“專業人士”顯然讓她的虛榮心得到了極大滿足,秦麓湖當即道:“為什麼不可以,從外表看你除了有心臟病外還算是非常健康的人。除了被怕員工上班期間猝死的上司勒令簽免責協議,也沒有什麼大影響。出了這種事還有心情去上班,看得出你真的很喜歡這份工作。”

“隻是我不想做被世界淘汰的人。每天晚上教教學生、講講課,就算完成任務,每天隻有兩個小時的任務,還算輕鬆了。”

“聽上去是還不錯。紀老師,以後我也來聽你的課吧?”

紀蘭因被這聲“老師”嚇得不輕,停頓了很久才回答:“……你是認真的嗎?”

“隻是隨口說說,我很討厭上課的。”

端著見底的瓷碗起身走向水槽,紀蘭因不太熟練地拿起鋼絲球刷洗,幾次差點脫手,“強迫自己去吃加了鹽的飯很辛苦吧?”

“……我還以為你真的沒有味覺呢。”

秦麓湖輕輕哼了一下,反複攪弄著碗底的筷子跟著停下。為了不露破綻,她不得不硬著頭皮吃了好幾口,到現在嘴裡還殘留著鹹到發苦的惡心味道,幾欲作嘔,對方卻毫無反應。

實在得不償失。

其實她真的辨不出任何鹹淡,食物一入口隻能嘗到鐵鏽味,如同一團血哽在喉頭無法下咽,進食對她已然成了迫於本能不得不進行的酷刑。

不過是往飯裡加鹽的小絆子從前見過太多次,而且秦麓湖也實在不會演戲,好幾次控製不住麵部肌肉,才讓她看出端倪。

這小玩笑放在如今的紀蘭因眼中,竟然還有些可愛。

洗漱過後。

紀蘭因用嶄新毛巾擦著自己蒼白的臉,浴室裡隻有她一人籠在水汽中央,沐浴的水溫恰到好處,有效驅散一天下來所有的疲憊。

雙手輕輕撐在黑色大理石台盆上,凝視鏡中憔悴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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