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應舟看著自己的心腹有些想笑。
一個二個的竟都在肖想她。都覺得他是惡人,想來英雄救美?
可是鬆直是護不住她的。
男人隻麵無表情地搖了搖酒壺,低聲對池簾笑道:“你方才奪去的壺裡,還有這麼多要還呢……”
目睹了方才一切,葉諶再也壓製不住心中翻湧的怒意,大步上前,奪過他手中酒壺,目光明銳冰冷:“我替她喝。”
魏應舟意有所指道:“葉大人當真敢喝?”
外頭已傳來嘈雜的腳步聲。
再來一次,他也會喝下去。
葉諶冷冷看著他,並不多言,一飲而儘。
池簾視線模糊地望去,看見他那脖頸處滾動的喉結,有酒水從其上滑過,一直落進領口,深色的衣裳便留下幾道濕痕。
他分明不常飲酒,灌下去的動作卻利落乾淨,沒有一絲猶豫。
半壺下肚,葉諶麵色端然如常,顯然酒裡什麼都沒有。
他心中已然明了這位向來心思難測、行事愈發詭譎的鎮國公的目的。
此時捕快扣門,葉諶揚聲打發他們離開,才對麵前的男人道:“你想要什麼?”
此話一出,眾人皆驚,鬆直也覺出其中深意,心中苦笑還是自己沒用,哪裡比得過葉大人呢。
魏應舟心中亦微微一震。
……他當真為了她,甘願跌落神壇。
*
魏應舟抬手屏退了眾人,廂房中便隻剩他們三人。
他扶著那不勝酒力的站不穩的女子,靜靜地看著麵前這個階庭蘭玉、前途大好的少年郎。
雖還年輕,但看來看去,也隻有這人是能護住她的。
池簾閉上眼,模模糊糊中隻聽見葉諶竟然答應給魏應舟查什麼案子。
最後他隻沉沉一句:“我要帶她走。”
於是感覺到少年有力的臂膀從魏應舟懷裡接過她,如那時在水中沉浮一般,溫柔又沉穩。衣襟上的清淡雅致的香氣緩緩湧來,安心到令人昏昏欲睡。
池簾腦海中又恍然浮現與魏應舟在書房的場景。
當時魏應舟氣極,逼問她與葉諶到底什麼關係。
她隻平靜道:“我與葉大人之間沒有半分男女之情,不過是幾麵之緣。”
後來那行事莫測的男人竟給她送了個華美精致的金簪。
他緩緩地說:
“若葉諶真對你有情,你就當這是我給你們的贈禮,祝你們百年好合,有情人終成眷屬;若葉諶更愛惜自己的仕途,這簪子便可——”
那筋骨分明的大手捏著簪子,從她頸旁劃起一陣疾風,帶起她幾縷發絲。
“看他是在乎自己的仕途,還是你一個小小的樂伎。”
池簾抬眸望去,他眼瞳漆黑如墨,笑容愈深,陰鷙的神情令人背脊生寒。
此時此刻,她撫上頭頂簪子心想,也不知葉諶把她帶走,他會不會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