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卷宗(2 / 2)

沉詩毅與風檀對視片刻,慢慢收回大刀,再度笑道:“在六科任職的果真都是口含天憲的言官!但是光腳的不怕穿鞋的,想拿下臨漳海域的不止我樺朝,還有對海域虎視眈眈的倭寇。晄國還是不要做的太過,否則......”

她話沒有說完,但是語中威脅之意儘顯。

鄭清儒對上沉詩毅一雙厲眼,道:“如果樺朝尚有國力與我朝一戰,那戰;如果不能,就應該卸甲束手向北而拜。”

姬光揉了揉眉心,看來今日是談不出什麼所以然來,索性道:“今兒個就先到這吧,明日還要參加宴會,咱們有的是時間談,不急於一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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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升紅日,橘紅的光芒映在少年款款離開的身影上,拖曳出長長背影,鄭清儒從禮賓院出來快走幾步追上風檀,急促道:“風大人,留步!”

鄭清儒追得太急,走到風檀跟前喘息幾聲,才道:“方才多謝風大人解我難堪,清儒在此謝過。以後若有什麼需要的,風大人儘管來大理寺找我。”

風檀眼角餘光掠過踏上車轎遠去的蕭殷時,待他走了後才對著鄭清儒道:“何須以後,我現在就有一事要拜托鄭大人幫忙。”

鄭清儒顯然沒想到少年會如此回答,他愣了愣,溫和地道:“風大人要我做什麼?”

風檀躬身施禮,道清因由,“下官任職刑科都給事中時間不長,過往刑部很多案本未經我手,是以不知實情。去年戶部麟州清吏司主事私改田稅一案上月審決,下官未經審錄,不知事件具體原委,遂無法三複奏請旨。去年審問卷宗都放在了大理寺,下官請求借閱半日理清因果以封還執奏。”

少年聲音款款,鄭清儒感受到了一種寧靜的力量,那種古怪熟悉的感覺又回來了,他壓了壓紛亂的思緒,抿了抿唇,道:“風大人所求理所應當,請隨我來。”

大晄三法司刑部、都察院和大理寺相距不遠,離鴻臚寺卻有些距離,約莫大半個時辰之後,車架才在大理寺門口停下。

鄭清儒走在前麵,巡邏守衛的士兵認識他,因此免了查驗身份這一項。

鄭清儒對著風檀道:“風大人來帝京不久,約莫沒有來過這條街。喏,往東五裡是都察院衙署,再前邊一條街就是刑部。”

風檀隨著他跨入大理寺內院,如實道:“下官隻去過一次刑部。”

“瞧我,竟忘記了風大人職屬稽查,自然去過刑部。”

走到內院,鄭清儒同看門小吏交代了一聲,拿出憑信文書,檢查無誤後,掌握鑰匙的守備太監拿來鑰匙,打開了檔案庫門口的鐵鎖。

鄭清儒推開門道,“所有經由三法司會審的案件檔案都在此處,風大人方才說的戶部主事偷稅案是大案,去年三法司會審之時的口供卷宗等都存到了這兒。冊籍之重,檢查來人也就仔細了些。”

檔案庫卷宗冗雜浩繁,一摞一摞壓在一塊,最上頭的經年累月下來積了不少灰,建明皇帝在世時庫房平日裡都是由監生打掃,崇明帝繼位以後撤了這條規矩,不再設有專人打掃。好在檔案用紙嚴謹,統一為未經漂白或粉飾的厚實棉紙,穿釘成冊的材料也是棉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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