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王臉上一片潮紅,眼眸迷離呈微醺之態,他靠上|床柱支撐住自己搖搖欲倒的身體,笑道:“安能折腰侍權貴,使我不得開心顏!任老板不愧是帝京一等一的油潑辣子,本王今日見識了!”
“唔,不過,任老板莫要搪塞本王,這小官人生的這樣彆致,可過不了當今陛下殿試麵相那關啊。”
當朝科舉每三年舉行一次,共分三|級:鄉試、會試和殿試。鄉試定在秋八月,故而又稱秋闈,來自全省各地的學子齊聚省城,中榜者稱為舉人;中舉人者可以在第二年春天參加會試,也就是春闈,考場設在禮部貢院,中榜者稱為貢士;會試出榜之後的第十五天舉行殿試,此場考試由皇帝親測於廷,由都察院、通政司、大理寺等衙門中人任讀卷官,由禮部尚書、侍郎擔任提調官,其間流程複雜,幾乎調動了朝廷各個通政衙門。
皇帝在殿試中考的不僅是貢士的才學,也會大致看看麵相是否適合做官,若貢士長得天庭飽滿、馬臉龍目,也就是長得四四方方,一派正相,說明此人有官相,是上天賞的前程,此人即可入朝為官。
鳳霆霄笑了一聲,眼睛沒有離開風檀的臉龐,道:“小官人現在雖呈孱弱病態,長得卻是風華月貌,本王向來對美人趨之若鶩,京中有這樣的人物,還是個官兒,本王怎麼可能不曉得?”
風檀半直起上半身,對鳳霆霄施禮道:“下官傷重不宜起身,失禮了。下官的確在朝為官,是崇明十六年的舉人,會試考得不好無緣殿試,因此沒有見過陛下沒有相麵。下官官職也不大,殿下金尊玉貴,沒有見過下官很正常。”
大晄科舉時查考生夾帶舞弊查得極為嚴苛,考生入場時隻允許帶筆、墨、硯和十二幅草卷,由尋綽搜檢官對考生逐個檢查,從頭發至腳底一應衣飾都會仔細查看。風檀是女兒身,鄉試時任平生托了關係讓搜查官對風檀放水,會試與殿試涉及官員職位高,操作難度大,任平生不敢再替風檀周全,所以風檀隻是舉人出身。
鳳霆霄伸手撥了撥床榻邊的輕紗帷幔,意態輕浮散漫,道:“在哪個衙門任職呢?”
風檀道:“下官刑科都給事中,風檀。”
“風檀......”鳳霆霄呢喃一聲,慢條斯理地道,“刑科有稽查之能,直諫陛下之權,不過我想,你還是不要見陛下的好。”
“殿下所言何意?”
鳳霆霄酒意上眼,眼角處一片緋紅,“風大人這張臉可不符合皇兄的審美,好看是好看,但沒有半點官相,他不會喜歡。”
風檀對上他的眼睛,道:“王爺過慮。陛下多年不上朝,朝中除了幾個重臣幾乎誰也不見,下官位卑職小,隻需將奏折呈給司禮監就好。”
“哦,皇兄現在連六科都不見了啊,”鳳霆霄看了看風檀與任平生,打趣道,“風大人,任老板曾是本朝第一女官,做事向來潑辣傲人,本王很好奇你做了什麼讓任老板屈尊降貴來同你......”
“同我夜聊半刻,”風檀打斷鳳霆霄將要脫口的話,眸中溫潤語氣疏離,“與我相好的女郎如今深陷牢獄,我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