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廷杖(2 / 2)

風檀睜開眼睛看向這位兒時“大伴”,動了動蒼白的唇道:“那盛公公為何與我一見如故?”

“你有些像我的一位故人......”盛洪海牢牢盯著風檀,不放過她臉上的任何一點表情,“又不全然像,她眼角下有顆淚痣,你沒有,她怕疼怕得厲害,你卻能忍上許多。”

風檀扯了扯嘴角,笑道:“看來是這張臉救了我。”

盛洪海不置可否,他在風檀身上的目光又停滯了半刻起身,蔣立立眼尖地跑來攙扶。

走了幾步路,盛洪海回頭看了看那個趴在刑架上腰臀處鮮血浸透衣衫的瘦弱人影,輕歎了聲:“還是老了啊......性格天差地彆,這惻隱之心呐。”

蔣立立道:“乾爹這話兒子可不認同,乾爹明明是心慈手軟,是活菩薩!”

人聲逐漸模糊,寒涼的冷風吹動風檀黏濕的發,讓這具受過重創的身體瑟瑟顫抖,她艱難地從刑架上支起身體踏足地麵,一動一扯間渾身劇痛難言,皺著眉頭將痛呼悉數吞入腹中。

午門朝北是大內,未受召不得入;朝南是出宮城的方向,朱牆之上開了三門,中門隻走帝後鑾駕,左右側門出入的是公、侯、駙馬、文官三品和武官四品以上的官員,風檀如今官職七品,隻能走兩闕小門。

風檀掌心緊貼著凍手的宮牆,借力攙扶著自己搖搖欲墜的身體,她回首看了眼巍峨的內宮,唇間扯出的笑意微諷,隨後頭也不回得走出午門。

午門之外停留著兩架馬車,孟河納布爾等候已久。他見風檀傷成這個樣子,眉心翻湧出戾氣,想將她抱上馬車卻害怕弄痛她的傷口,怒道:“不在,帝京!回,去!”

風檀知道孟河納布爾氣急攻心,輕聲哄慰道:“好了好了,不過是皮外傷,不妨事兒。”

她握著孟河納布爾的胳膊借力,慢吞吞走到另一架朱紅深漆馬車前,問車夫:“蕭大人要我今日審溯白麼?”

車夫依舊寡言少語,抱拳行禮道:“正是。風大人請上轎。”

孟河納布爾忽然攥緊風檀的胳膊,“不去,養傷,為重。”

風檀搖搖頭,堅執道:“孟叔,閣中女郎們供我讀書,大難臨頭棄之不顧,絕非君子所為。”

除此之外,還有一條理由,先生囚在詔獄,具體信息尚不得知,若將來到萬不得已時刻......

孟河納布爾頓了片刻,他了解風檀一旦下定決心十頭牛都拉不回來的倔脾氣,緩緩鬆開風檀的胳膊,拿出金瘡藥和配好的藥草道:“給你,叔,等你回來。”

今日馬車上沒有蕭殷時,桌案上有一盤未儘的象棋。風檀上轎後關好轎門,動作間又牽扯到傷處,不由得輕嘶一聲,她忍著痛意解開衣帶,拔開罐口上的木塞,反手將藥粉倒上了腰腹處。

火|辣炙痛得到緩解,風檀長舒口氣,心中誇讚孟河納布爾製藥天才,忽然轎身抖動,金瘡藥罐從風檀手中跌落,咕嚕嚕滾到轎門處,風檀拉急忙上衣帶,伸臂去觸摸藥罐。

時近人定,西落的陽光照得轎中物什亮堂華重,古銅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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