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覺得長成這幅模樣的人,不可能隻有一個平凡且淒慘的身世,而且,活了六百歲的他,早就知道一個事情,“蕭永懷與停雲,不是你的真父母。”
“你還知道些什麼?”蕭吾微微側目,看著鹿鳴,總算是對他的話有了些興趣。
鹿鳴方才說的,蕭吾從來沒說過不會雙修,事實確實如此。
隻是鸞徊誤以為他不會而已。
他沒有向鸞徊解釋過,便是想看看鸞徊到底想做什麼。
所謂地騙鸞徊心甘情願地與他雙修,全是鹿鳴的臆測。
所以,他對鹿鳴口中的結盟,並不感興趣。
直到鹿鳴說出了後兩句話。
鹿鳴看著蕭吾眼底有了些興致,臉上便笑意更濃,道:“你看啊,你手腕上的印記,我身為一個魔族,我都不在乎,你就不好奇為什麼嗎?”
“嗯?”
“說實話,我原本是想觀察你一段時日,後來知道了你會修出實體,本來我打算等你修出實體的那一日,就將你殺了,可是我現在改變主意了。”鹿鳴抬手,摘下一片樹葉,放在嘴裡嚼著,說得口乾舌燥,又不想離開蕭吾身側,便借著樹葉的汁水止止渴。
“屁大一點兒,心思還挺深。”蕭吾嗤笑。
鹿鳴努努嘴,不得不說,若非知道一些蕭吾的過往,鹿鳴也會被蕭吾這張臉給騙去,以為他真是什麼乾淨單純的少年。
縱然在此時,鹿鳴已經說穿了蕭吾一些零碎的往事,蕭吾麵對他時,仍舊神色淡淡,並未有半分鹿鳴想要看到的反應,譬如晦暗的探尋、惱羞成怒的陰狠、或是提上防備…
通通沒有。
他隻是輕輕掃過鹿鳴一眼,臉頰上方靠近眼尾處一顆精致的痣,更顯得他昳麗與高不可攀。隻有弧度微揚的鼻型給他添上了幾分銳利與冷峻,笑起來,鳳眼之下的臥蠶微微隆起時,簡直要叫人神魂蕩漾。
鹿鳴覺得自己方才的猜測不對,蕭吾不說他不會,不是為了哄騙那個女子,因為就算不是那個女子,也應當前赴後繼的有不少人願意和他雙修啊。
隻是,那個女子與他更相配一些。
“因為我覺得,你手腕上的‘殺四魔’應當和我沒有關係,”鹿鳴收回豔羨的目光,努努嘴,“反倒應該是和我所知的那個預言有關係。”
蕭吾聽了,這才抬起自己的手,看向手腕處,隨著他催動靈力,上頭漸漸顯現出淡金色的三個大字,行雲流水,瀟灑飄逸。
蕭吾怎看不出這字與他自己的筆跡很像,但顯然要比他的行書成熟一些,“什麼預言呢?”
“‘雙魔隕,真魔出’。我離開魔界永夜城,便是為了尋找預言之中的這一位真魔。可是想起來,我連這句預言的前半句都參不透。‘雙魔隕’,是哪雙魔?其中會不會有我?而後半句,‘真魔出’,顯然說的不可能是我了,因為我在魔尊之位已經幾百年。”
“原來是怕死。”蕭吾懂了。
“……你說話怎的這麼刻薄,我瞧著你對那個女子說話的時候也不這樣啊。”鹿鳴委屈道,然後笑了,“確實如此。不過你手腕上的這個印記……預言之中隻提到了三個魔族,多出來的這個,是誰?嘶——莫不是,你這個日日歡好的漂亮姑娘吧?哎呀呀,若是如此,蕭哥哥你也太不道德了,占儘了姑娘的便宜,卻盤算著如何殺了人家?虧人家對你那麼上心……啊啊啊——”
靈泉之上,一個嬌小的身影劃過半空,被靈力推出老遠,留下一陣淒厲地嘶喊聲,像受了虐待的狸奴兒,喊聲令聽者心驚,一直從懸崖的這頭,飛去了對麵的懸崖。
那是蕭永懷曾經住過的山頭。
蕭吾本來繼任了山主之位,合該住到那個屋子裡去,畢竟蕭永懷雖然道德敗壞,但是他布置的屋子那是雅中極品,是一眾師兄弟圍著看過都能冒出鼻血的程度。
但蕭吾不願意,命人為他在靈泉旁造一處新的屋子,沒什麼要求,能住人便好。
鹿鳴就這麼被蕭吾的一掌,擊飛摔進了那處“雅中極品”裡。
“不是——我話還沒說完啊啊——”
他揉著屁股站起身來,嘴裡罵罵咧咧,一個身影便出現在他視線裡。
他抬頭,對上那雙含著凜冽笑意的眼。
“你還想說什麼?”
鹿鳴咽下罵罵咧咧的話,笑道:“據我所知,你一直在找一個姑娘,對吧,蕭哥哥。我呢,老早就看出來了你是一個有實力的人,所以我們結盟。我會替你找到那個姑娘,而你,替我破解這個預言。如何?”
*
就在這一日的晚間,鸞徊來到了靈泉邊。蕭吾正在樹上靠著樹乾歇息,鸞徊站在樹底下,叫了一聲,“蕭吾。”
蕭吾還沒睡醒,鸞徊多叫了兩聲,才聽見他倦怠地應了聲,“嗯。”
他隻是往鸞徊的方向落下一眼,甚至這目光都沒有落在鸞徊的身上,便繼續闔眸歇息。
“你想好了嗎?還願不願意?”
蕭吾的動作無疑是讓她覺得有些羞辱的,好似她上趕著要給蕭吾自薦枕席一般。
可是,好像事實確實如此。
“上來。”
鸞徊便用了倏影訣,閃身坐到了蕭吾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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