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如此,他的桌案上還多了封鄧隋親筆所寫的信箋,好好地賠了一番不是,叫他大人不計小人過,還邀約他入夜至她屋裡相見。
他反複將信看了很多遍,確定是鄧隋的筆跡,如此把柄在他手裡,不怕她耍花招,回府之後,特意換了身衣衫才往鄧隋的住處來。
張茂華年近不惑,端著架子好好地將鄧隋說教了一番。
鄧隋低眉順眼地聽著。
“罷了,你也就是仗著我喜歡你,我還能真跟你計較不成?”
“多謝大人。”鄧隋替他倒了杯酒,雙手奉上,“鄧隋年輕不懂事,向大人賠罪。”
張茂華燈下觀美人,越看越心癢,卻也沒失理智,他盯著鄧隋,皮笑肉不笑,“既是賠罪,你當先飲三杯才是。”
“大人這是懷疑我這酒不乾淨?”鄧隋麵上不悅,爽快利落地連飲三杯,冷了臉,“大人這下滿意了?”
張茂華還真就喜歡她這性子,見酒沒問題,忙笑著安撫,“我怎麼會懷疑你呢?逗你而已,來,我也罰三杯好不好?”
鄧隋哼了聲,卻還是給他斟了酒。
張茂華眼睛一直不離她,飲完酒就迫不及待地撲上去抱她。
鄧隋閃身躲過。
“你既叫我來,又躲……”張茂華的笑意凝固,身體慢慢軟了下來,跌坐在地,他意識到不對勁,怒道:“你在酒裡下了什麼藥?”
鄧隋嘲弄地看著他,“自然是讓你快活的藥了。”
鄧隋突然從袖口裡拿出一把匕首,一步步靠近他。
“你……你要做什麼?你可不要亂來。”張茂華想逃,可卻動彈不了,此藥厲害,他竟然連說話都疲憊無力,他慌道:“你給我的信就在我府上,若是我出了事,你也脫不了乾係!鄧隋,你不要做蠢事!”
鋒利的匕首映著他恐慌的嘴臉,鄧隋用匕首在他臉上拍了拍,“信?什麼信?那不過是一張白紙而已。”
她在青樓十年,什麼下三濫的招數沒見過?有一回老鴇騙個姑娘心甘情願接客,允諾事後給她二十兩讓她拿回去給老父治病,姑娘要立字據,老鴇便白紙黑字簽字畫押,可等姑娘接完客,那字據已變得乾乾淨淨。
“而你,先是在大理寺輕薄我,後又派人報複砸了我的屋子,這兩樁事,你無法抵賴,那幾個地痞流氓,抓起來也挺容易。”
“我不過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受此驚嚇,不得已備了把匕首防身,哪裡知道今天夜裡,你竟堂而皇之地上門意圖奸/汙我,我慌亂下刺傷了你,不論是在刑部亦或是大理寺,相信都會體諒我。”
原來,她一直在挖坑給他跳,“毒婦!”
鄧隋麵不改色地將匕首紮入他的肩膀,疼得張茂華慘叫出聲。
“鄧隋,鄧姑娘,饒命,饒命……”張茂華哀求道:“我不該冒犯你,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今年的吏部考核,我一定讓你升遷,隻求你饒過我,日後我定唯命是從……”
鄧隋拔出匕首,冷聲道:“晚了,我這個人,輕易不出手,出手便不會讓人有翻身之機,否則,豈不是後患無窮?”
說著又是一刀,紮穿他的手掌,正是那日抓她小腿的那隻。
張茂華恨不得滿地打滾,如今的鄧隋,在他眼裡,真真與夜叉羅刹無疑,他從未見過這般心狠手辣的女人。
他疼得滿頭大汗,“鄧隋,你是大理寺的官員,怎可動用私刑?大理寺是講法度的地方,你這樣做,還配待在大理寺嗎?”
鄧隋冷笑,“法度?法度也有缺漏的時候,我這般做,隻是彌補法度的不足,譬如你,平日裡看女吏們的眼神汙濁不堪,言語輕薄卻說是一句笑言,對我不軌即便有物證也能叫你狡辯過去,法度治不了你,不代表你不用付出代價!”
“鄧隋,我真知道錯了,我改,我去賠禮道歉,饒過我吧,求你了。”
“我饒過你……被你逼死的人又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