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盛昀聽這女子打暈了一個賊,又用辣椒粉乾倒了另一個賊,看她的眼神都變得不一樣了。
陶枝神色如常地解釋道:“我帶著小兒在外,總會遇到一些無良的人,不學點防身的招數,我又如何護住自己,護住孩子。”
深諳世間險惡,權利傾軋的陸世子自然不會覺得女子下手太狠,換他隻可能更狠,讓他意外的是這女子麵對危險展現出來的魄力,臨危不亂,頗有急智,實在不像尋常的鄉下女子。
更難得的是,她並非隻顧自己逃命,那般危急之下,仍記得去喚周嬸母女,這份義氣,就連很多男子也未必比得上。
陶枝已然習慣男人看自己複雜難測的眼神,也不欲再為難自己,反正她隻需熬到開春,在那之前,她和他之間,相安無事便可。
他如何看她這個人,不重要了。
畢竟,她有自知之明,不必周嬸他們刻意提醒,她比誰都清楚,門第之間的差距,便如天塹鴻溝,強行跨越,隻會摔得粉身碎骨。
少有這樣的情況,麵對這樣的女子,陸盛昀卻不知該說些什麼,一個你字在嘴邊打轉,才發出來,卻聽得外頭趙科火燒屁股似的在那鬼叫:“大人大人,賊抓到了,一個還昏著,一個那眼睛嘴巴腫得不能看了。”
陸盛昀麵色一沉:“好好地審。”
外頭趙科受他那著急上火的娘所托,哪敢走,硬著頭皮道:“審好了。”
聞言,陶枝亦是詫異,趙科這辦事效率倒是高。
陸盛昀麵色更沉,字更少:“進來。”
趙科乾笑地踱進來,一眼望去,見二人發乎情止於禮地對桌而坐,暗鬆了一口氣,又不得不佩服自家主子的定力。這麼一個如珠似玉的美人就在麵前,是如何做到心如止水,不動如山的。
換他,可就未必了。
那怡紅院的夢娘若有陶枝一半的美貌,那他夜夜都想做新郎。
“還不快說。”
男人冷冷一聲,趙科立馬回神,忙道:“主子,問清楚了,這二人乃張猛大兒子張恪的爪牙,潛進來就是為了尋陶娘子,沒成想,歪打正著地,竟被他們找到了,就是這代價有點大。”
自己為個女人爭風吃醋地爭成了瘸子,手底下的人也沒腦子,狗膽包天地敢闖縣衙大院,簡直就是自尋死路。
這麼一比較,還好夢娘性子柔和,對他千依百順,若都是陶枝這樣,看著柔,實則剛,不是掄棍子就給人喂辣椒粉,再美,他都無福消受。
陶枝聽後麵色一白。
她都避到縣衙裡了,這個張恪怎麼還是陰魂不散。
平生頭一回,陶枝如此惱恨一個男人,她已經避無可避,也拒絕得十分徹底,為何他仍是這般執迷不悟。
難不成,她真的要背井離鄉,去到更遠的地方,甚至離開整個江州。
可離開了江州,她又能去哪裡。
彆的地方,就不會有張恪這樣的人了嗎。
這一刻的悄然無聲,多少有些不自在。
陸盛昀瞥著陶枝:“這二人,你打算如何處置。”
他給她泄憤的機會。
陶枝卻冷靜下來:“請大人按律法民紀,該如何處置,就如何處置。”
女子如此冷靜,明事理,反倒讓陸盛昀尋不著話,隻嗯了聲,須臾,又道:“為免有彆的意外發生,這幾日,你就在前院陪鈺兒。”
聞言,陶枝驀地抬眼,微微詫異地看著男人。
不是說,孩子要背會了家訓,才能和她見上一麵。
但男人好意,陶枝心領,感激謝過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