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
虞十七忽地出聲,山匪以為她要亂他的事,鋒利的刀刃不由得再接近她一分,脖子上的傷口又開始裂開,汩汩冒著血珠。
“那日山洞死了一個姑娘,我想知道是誰殺的。”
她參加這個支線任務就是為了得到獎勵,如果遲遲不確定凶手的身份,她不久白白受傷了?
虞十七哪能想到在眾人眼裡,她勇氣非凡,就連臨死之際還想著找出真凶。
“死到臨頭管那麼多作甚?”
山匪啐了一口,一隻磨滿老繭的手死死地掐住她的咽喉,虞十七生理反應地咳嗽起來,雙頰是因缺氧而泛起的紫青色。
此時那注滿恨意的目光如淩遲般劃過在她的心頭。心跳如擂,她不甘示弱,腰板挺得又直了半分。
“是我殺的又如何?我殺了這麼多人,也不怕擔上這一個罪責。”
現在凶手浮出水麵,但是……現在她要怎麼從土匪手裡逃出來啊!
虞十七身材嬌小,魁梧高大的山匪輕而易舉地箍住她的脖子,動彈不得。
身後傳來一股酸臭味的體汗,明明還下著雨,她的衣襟都已經濕了。官兵不知從哪裡牽來一輛馬車,咕嚕咕嚕地轉著輪子,放在賀卿塵與山匪之間。
“你們後退,我上了馬車自然會放了她。”
虞十七用餘光看著山匪。
騙子。
那個眼神分明是要置她於死地。
腳邊不時刮來蜷成一團的草簍子,勾著石子,以迅雷不及的速度落下懸崖。
“若是你們緊逼,我就扒光衣服把她丟下去!”
山匪舔了舔嘴角,作勢扯下虞十七的上衣,或許他早就想這麼做了,虞十七緊緊閉著眼,羽睫打顫。
肚兜的紅繩掛在白皙的肩頭上,一個豔紅緋靡的紫色蝴蝶印記落在肩頭。
虞十七又氣又惱,臉上青一陣白一陣。
硬了,
她的拳頭硬了。
當著這麼多人麵扒她衣服,士可忍孰不可忍,大不了重玩!
“惡貫滿盈,嘴裡吐不出一句真話。”
虞十七心中忽地升起大義凜然的俠女風範:“殺了這麼多人,少我一個也不少,他本就不打算留我一命。”
“殺了他,為我報仇。”
脖子的傷口汩汩冒著血,順著白皙修長的脖頸流下,滴落在乾涸的地麵綻放出一朵朵血花。
“十七彆胡鬨!”
賀卿塵的影子修長清瘦,臉上是難以遮掩的急切擔憂,她第一次瞧見他這般慌張無措的模樣,月牙白的錦袍底儘是泥汙,像是墜落塵間霞白的雪。
“對不起。”
蒼白的嘴唇無力地動了動,失血過多,有些頭暈眼眩。
虞十七用手握住刀刃,頓時血肉模糊。
她轉過身拚儘全力往那山匪襠下一踢,山匪始料未及,瞪著銅鈴般的眼睛重重地倒在地上。
鮮血直淌,她如一隻破碎的蝴蝶跌落在滿是石子的地麵上,捂著胸口大口大口喘息著。
本想跳崖拉那山匪一起死,可是力氣不夠,隻能憑著蠻力把他撞倒在地。
山匪狼狽爬起,惡狠狠地尋著刀,眼神迸發著強烈的殺意。
或許是突如其來的重量以致於山崖承受不住,崖麵竟被硬生生地截斷了,山匪當著她的麵徑直掉了下去。
崖底傳來一聲尖利的嘶吼,隨之陷入平靜,仿佛什麼都沒發生般。
萬籟俱寂,虞十七有些不可置信。
所以……她沒死?
劫後餘生,她甚至激動地哭出來了。
殷縭皺著眉,頭頂的金冠熠熠生輝,他微微斜著頭,露出棱角分明的側臉,吩咐士兵:“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聞言,官兵領著一小隊人馬趕至崖底。
“你是不要命了麼?!”
焦灼的語氣傳入耳中,虞十七怔了怔愈發委屈,斷斷續續地抽噎著:“太醜了……”
那山匪實在太醜,居然還撕她衣服,臭不要臉!
這時,賀卿塵才堪堪恢複神智,寬厚有力的雙手從她肩頭處縮了回去,立馬脫下外衣蓋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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