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沒說話,回神時,才側過臉,輕輕地嘖一聲。
“那個……”
沈知鳶以為是哪說得不妥當,正要開口補充。
娘親以前也常這樣安慰她。
勾勾她的手指,等她委屈巴巴地轉過來,再抱住她笑問:“誰欺負我們阿蠻啦?”
鼻頭突然又泛酸,她說不出聲。
外頭正好傳來陣馬蹄馬鈴混雜的聲響。
“有人嗎?”
“我們是雲京來的商隊。”
有人在外頭朗聲喊著,說著疏勒語,片刻後又用漢語喊了次。
“我叫烏赫仁賢,這是犬子烏赫諾。我們這行人準備前往大齊,順當的話,這會兒都該到了。路上遇著沙塵,貨物本不該亂,”
屋內,為首年紀長些的老者一掌拍在身側低垂腦袋的青年腦袋上,恨鐵不成鋼:
“哪想犬子愚鈍,出行前繩沒紮好,差點害我們丟了氈帳。我們想在此稍作整頓,來和主人家打聲招呼。”
和烏赫仁賢一道來的還有幾十人,還有馬拉著篷車,悉數在外頭等著。進了屋的,隻有烏赫諾、烏赫仁賢、和幾個侍衛似的青壯年。
“抱歉啊,我們也隻是借住於此。屋主人剛有事出了趟門,約莫過會兒才回來。”
沈知鳶抱歉笑笑,主動解釋。
他們人多勢眾,元木的屋子裡東西又不少,沈知鳶怕他們知曉他長時不歸會起歹心,謊稱元木過會兒會回來。
祁酩舟坐在她身側,聞言應了一聲,算是附和,目光若有若無地落在那低著頭的青年身上。
方才她看了他幾眼?
少年在想。
“我們在外頭整頓就行。”烏赫仁賢笑道,抬手卻又給那烏赫諾的青年腦袋一巴掌,低罵道,“再犯這錯,你就以死謝罪算了。”
疏、疏勒人都這麼喜歡把死掛在嘴邊嗎?沈知鳶不大習慣,垂眸時,正好和那叫烏赫諾的青年對視。
她之前就覺著祁酩舟長得有些像大齊人,這廂對比,更是了。
烏赫諾明顯才是典型的疏勒長相,臉上寬下窄,皮膚偏炭的黝黑,輪廓銳利,烏發瞧著也是飽經風霜的硬朗,根根分明,紮成好多股低束在腦後,應當算疏勒人中非常俊朗的模樣了。
對視時,烏赫諾愣了愣。
是沒見過大齊人嗎?可沈知鳶在他們的商隊裡分明也看見大齊人。
想不明白,她還是向對方禮貌笑笑,表示友好。
青年耳朵陡然一紅。
而她身側,少年終於忍無可忍。
“沈知鳶。”
聽見聲不耐的輕嘖,她的腦袋突然被摁著扭過去,少年笑吟吟的,卻帶幾分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