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頭呆腦的肥啾巴巴的看著他,眾多紛雜的思緒中,一行字飄過:【到肥啾吃飯的時間了。】
太宰治:……
他手下的力道加大,惡狠狠想到:【我是這小鬼的保姆嗎?!】
小白鳥不知什麼時候靠近他:“10”
什麼意思?阻止我自殺嗎?
太宰治正準備轉身傾倒黑泥,就看到小白鳥扯了扯他的衣服,另一隻手指向樓上:“11”
“嗯?”因為沒有確定的信息,太宰治也沒明白這句肯定的話語指的是什麼:“你說上麵有我想要的東西?”
未名空搖搖頭:“1111”
算了,大不了白走一趟。
太宰治跟著未名空上了樓,來到了保溫箱旁邊。
屋裡沒有開燈,未名空熟練的打開蓋子,在影影綽綽窗外投來的光中,太宰治看到玻璃缸中透明的液體。
毒藥?
眼看太宰治就要進去撈一杯,未名空連忙輕輕抓住了他的手腕,搖搖頭。
保溫箱不是很大,兩人此時擠擠艾艾的湊在一起,肩於肩相抵,手與手相交,密不可分。
太宰治蜷了蜷手,莫名有些不自在。
未名空仍然保持著抓著他手腕的姿勢,輕輕將太宰治的手往水裡帶。
太宰治:“觸之即死的毒藥?還是比強酸厲害的化學試劑?我可不想痛苦的死去啊。”話雖這麼說,他仍然無所謂般隨著未名空的動作,顯然隻要現在能死去他就很滿意了。
指尖率先接觸到溫暖的液體,一點藍光浮現,隨著進入的手掌越來越多,水裡的波紋越來越大,鋪天蓋地的熒藍充滿了整個水箱,隨著手指起伏的韻律閃爍著。太宰治眼前頓時被如夢似幻的熒藍光芒充滿,暗沉的眼眸怔怔的倒映出璀璨的藍光。
沒有預想中的疼痛,相反,仿佛奇幻世界送給他了一首讚歌,讓他的黑白世界瞬間染上美麗的熒藍。
【我在做夢嗎?】他惶然想到。
手背上是未名空舒適的體溫,手心是夢幻的熒光之海的溫暖,他本應對這樣的光芒充滿抗拒,但美麗的自然風景令他挪不開眼。
未名空鬆開手,太宰治下意識想去挽留,又生生止住。
白發少年用雙手食指在水麵上畫了一個心,然後抬頭眉眼彎彎的看著他。
太宰治的心跳突然失控。
他用儘平生的控製力掩飾:“好幼稚!”然後自己伸出雙手在水裡亂劃。
未名空任由自己的傑作被他胡亂玩著,甚至看起來還很高興。
本來就是創作出玩具,能和朋友一起玩真好。
“97853”
【昨天邊看書邊做的。】
“497391987”
【它很漂亮,你喜歡就好。】
太宰治大聲:“誰說我喜歡!”他惡人先告狀,“好嘛,你不好好做我要的藥,自己不務正業弄這些花裡胡哨的。”
雖然他玩的比誰都歡。
未名空眨眨眼,又朝他笑了一下。
太宰治慌忙移開眼,轉移話題抱怨:“森先生是黑心大人,還沒加入就讓我乾活;其他人一個比一個無聊,一想到未來要成為其中一員就受不了了;你知道嗎,他一點都不嫌臟,直接把沾血的圍巾戴在脖子上……”
他碎碎念本來應該列為機密的情報,整個人放鬆的坐在椅子上玩水,時不時往未名空臉上畫一道。不知過了多久,精力本就不足的未名空慢慢閉上雙眼,靠在太宰治肩膀上睡著了。
太宰治一動不動,像是小動物難得親近變得不知所措的人類。他安靜的注視著未名空的睡顏,牢牢將此刻記在心底。
也許他此生都無法逃脫那雙倒映著熒藍之海的金眸。
——
因為森鷗外和太宰治經常呆在港口mafia本部,即使診所周圍被安排人看守,森鷗外也不放心,準備把人接進來。
太宰治親自寸步不離把未名空從診所帶進來。
白發少年很是不安,緊緊抓著太宰治的衣服。過於出眾的外貌和格格不入的氣質牢牢抓住路過之人的眼球。
未名空指尖發緊,太宰治顯然很享受此時的依賴,不鹹不淡瞥了路人一眼,就把人嚇的戰戰兢兢。他回頭看未名空又是平常不著調的樣子:“肥啾這就被嚇住了?這麼膽小離了我怎麼辦嘛。”
未名空蔫蔫的:“10”
【不想在這裡。】
“01923”
【我們回去吧?】
“不行哦。”太宰治拍了拍他的頭,“以後這裡就是你新的家了。”
他把人帶到一處防守森嚴的房間,裡麵很寬敞,未名空的模型、水箱都被搬了進來。
看到未名空眼睛發亮的摸摸自己的玩具,又在熟悉的書櫃前轉了一圈後窩在軟乎乎的沙發裡不動了。
太宰治戳了戳他:“怎麼樣?還不錯吧。”
“1111”
那當然,太宰治自己選的,保證貼合未名空的每一處興趣愛好,上心程度連他自己都震驚,要知道以前明明能過好的他卻隨意放任自己四處流浪。
“我有事出去一會,你乖乖呆在這裡,不要給任何人開門。”
“11”
得到保證的太宰治自然出門上鎖,離開前敲打了守衛,事無巨細把一切辦妥後才離去。
精心準備的房間被他留在身後,像一個奢華的鳥籠。完全的支配和溫水煮青蛙般的陷阱令人不寒而栗,守衛想起剛才驚鴻一瞥中美好的少年,心生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