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麵無表情起身,這種時候自殺欲望格外強烈,於是他遵從內心準備去醫務室調配自殺藥。
經過候診室時他看到了裡麵盯著大門的未名空。
白發少年蹲在角落,雙手死死的捂住兩側的耳朵,外麵的槍聲不斷,每響一下少年都會輕輕顫抖,卻始終不肯離開最靠近大門的候診室。
太宰治靜默的注視了片刻,發現未名空的嘴唇一張一合似乎在說些什麼,靠近才聽見他說:
“3、9、7、1、6、0、2、5、9、8、1、5……”
“8、2、7、4、1、8、4、0、5、5、6、3、2、8、1……”
“0、8、4、2、1、3、5、6、9、7……”
未名空一直在重複這幾串數字,太宰治沒有發現什麼規律,但未名空異常執著。
太宰治居高臨下看著未名空,輕飄飄道:“你說的沒有人聽得懂,即使重複再多遍也沒有意義。”
他半蹲下,暗沉的鳶眸不帶感情的盯著未名空半垂的睫毛,整個人仿佛變成一道沒有色彩的暗影,壓抑到令人窒息。
太宰治:“呐,告訴我吧,你不惜延長痛苦的生命也要掙紮活著的理由。”
出乎他的意料,本該沒反應的未名空的緩緩抬頭,空茫的看著他,太宰治竟然從這張一直沒什麼表情的臉看出了悲傷。
白發少年說:“397160259815、827418405563281……”
還是那幾串數字。
太宰治微怔,掩飾道:“……都說了我聽不懂啦,好笨。算了,我和一個笨蛋說什麼……”
他起身離開,卻沒有去醫務室,而是回到自己的房間。後半夜他保持清醒,直到天亮也沒有聽見候診室的腳步聲,說明未名空在那裡呆了一整晚。
他嘀咕:“好吧,反正呆在這裡很無聊,就當找了個玩具吧。”
又過了會聽見森鷗外起床熟門熟路趕未名空去洗漱,太宰治磨蹭了一會裝作剛睡醒的樣子來到餐廳吃飯,森鷗外和未名空已經準備開始用餐了。
森鷗外:“早上好,太宰君。”
太宰治打了個哈欠:“並不好。”
森鷗外像是沒聽到他的叛逆回答,又聊了一些其他的。期間太宰治看到未名空頭一點一點的,困到不行,最後乾脆趴在桌子上閉著眼睛。
太宰治:……還以為挺能熬夜,結果這不是完全不行嗎。
森鷗外又用那副令人惡寒的溫和語氣哄著:“空醬,困的話去床上睡吧,不要趴在桌子上哦。”
被一遍一遍吵醒的未名空乖乖站起來,回了臥室。
森鷗外冷不丁問:“太宰君很在意空嗎?”
太宰治戳了一下盤子裡的早餐,神色自若:“隻是以前沒見過孤獨症罷了。”
醫生審視的目光像在手術台上解剖屍體,要是普通人在這裡恐怕會如墜冰窖,黑發少年卻沒有一絲不自在。
太宰治知道這個黑醫不簡單,經過他的觀察森鷗外的舉動帶著軍人的作風,以前很可能當過軍醫。再聯想到前段時間結束的異能大戰,他猜測森鷗外是從那裡的戰場上下來的。
森鷗外和慈善家可一點也不搭邊,未名空又不是他的親生孩子,這麼儘心儘力的照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