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下旬的天,悶熱悶熱的,空氣中,似乎感受不到一絲的風。
全市重要物資,機器,糧食,還有百姓,能撤的都撤走了。
最後走的人,是人民的子弟兵。
他們永遠都是這樣,出現在最危險的地方,把安全和希望留給彆人,把危險留給自己。
“政委,今天是最後的撤離時間,兄弟部隊都已經離開了,咱們是最後一批了。”
“團長指示,我們一定要在晚上七時之前,離開唐市。離地震預測時間,已經不足十小時。”
天太熱了,汗水像永遠淌不完一樣,將他們身上的衣裳都打濕了。
天空中,密密麻麻的,全是蜻蜓,讓人看了膽寒。
天有異象,說不定地震是真的。
“全體都有,登車。”
子弟兵們拿上自己的行李,齊刷刷的跑了起來,他們蹬上了汽車,看著身後的空城,心中閃過一抹異樣。
汽車有序駛離,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當最後一輛汽車駛離唐市後,整座城市徹底安靜下來。
空空的街道,連一聲狗叫也聽不見,悶熱的天氣,都在預示著什麼。
天一點點的黑了下來。
周書記此時在京市的指揮部坐鎮,心裡七上八下的。
他沒譜啊!
這件事情不管成與不成,對於華夏來說,都是一筆損失。
如果沒有地震,他願意背處分,吃花生米也無怨無悔,勞民傷財,他活該!和馮四眼說的一樣。
對,他倆關係又惡化了,周書記對馮專家的稱呼,已經改成馮四眼了。
如果有地震,他個人的功勞不值一提,但是能保住唐市人民的生命安全,能保證大部分國家的財產,就值得。
他一根接著一根抽煙,看向司律,“你倒是鎮定,年輕人,遇到這麼大的事,還能這麼穩的,我隻見過你這麼一個。”
不是他穩,而是他知道,大地震一定會發生。
為了阻止悲劇,他和顏顏做了很多事,不能讓彆人知道的事。
他們不在乎個人榮譽,更不在乎什麼履曆,他們想的是,如何能救下那二十多萬死去的同胞,如何拯救那十六萬重傷同胞。
七千多個家庭啊,四千多個孤兒,他們的背後,是一串一串帶血的數字。
天又黑了一點,此時全國各地的人們,都毫無睡意,他們似乎都在等。
唐市周邊可能會受影響的城市,此刻也非常緊張,他們傾儘財力,物力,趕製帳篷,在寬敞開闊地為大家準備臨時的休息地,確保所有人都能平平安安沒渡過這幾天的危險期。
少數不服從安排的,被人硬生生從家裡請了出去,到最後,大家也都認命了,就在外麵住一宿唄,能咋地,要是沒有地震,看他們怎麼鬨就完事了。
零點一過,所有人都緊張起來,明明離預測時間還有三個多小時,但是大家全都不自覺地祈禱起來。
老人,孩子,安然入睡。他們看得開了,他們還不懂。
淩辰三時四十二分五十三點八秒,天崩地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