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她離他最近的一次,第一次,如此正式地認識,從此,多少抖索的少年白衣抽刀隨她去空寂的閨房,綠衫催馬決紅塵如束手無策的煙蘿上小小謐月諅露裳。
成功了,她和尹家人私定了終身。捕風捉影的戲言。她們還在一起。
起微風,夜露深重。遠處的婢女戇卵們沒有被他們發現蹤跡,猶在癡癡駐足發癡。
月正上,她揩揩頭上滑落的水,不好意思地看他,眼前已是一片涼夜。她似在沙漠裡潛行,或山溪脫落的清冷的熱泉,已沁入骨髓,雖然她從沒說。或者將要死去時也相視無言,但情路相記平生,她沒有受得委屈,她在陶醉,這一步罷了,這一步――
她的小著。那一角,墊起腳尖煢煢那一瞬,傾儘的情意,豐腴的冉冉的清輝的披灑她五分驀然回首的悵悵送離之門,各奔東西的思惜纏綿裡不到螢光了,不到明月了!到露重寒深了!
半夜,六皇孫來將軍府尋她。
馬車就停在了門口,六皇子急匆匆地跳了進來。
她坐在院子裡的石桌旁,抬頭看了看陰沉沉的夜空,半晌,用兩個小拇指勾住了衣領,蹙眉一挑。
葉六殿下倒也同自己幾分相似。
「你的卿卿?」她的語氣儘是嘲弄。
六皇子的麵上閃過一抹令人難以琢磨的鈍痛,很快,他的聲音沙啞如常。
「女將軍,我找您有要事相商!」
在一片靜謐的月光下,他顯得極為陰鬱。身體微微往後一仰,他的聲音平緩,「那幾隻病犬如何了?」
她微微皺了皺眉,沒有回話,或者根本就開不了口。
葉六殿下輕輕咳嗽了一下,但在他的那一身黃玉書生袍的襯托下,他的身體分明顯得有些脆弱,而他並未因此停下他的吐露,「未傷小將軍,便已無力站起來。」
「她是她,他是他。」她的聲音故作深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