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氏故作愧疚地說:“是媳婦不好,以後媳婦一定每日來伺候您。”
瞿氏說著,從嬤嬤手裡接過了剪子。
溫老夫人身上綁著一層又一層的紗布。
肉被打爛了,紗布隻要稍微包久一些,就容易跟血肉黏合在一起。
可若是不包著,受傷的地方碰到被褥會更痛,連睡覺都沒法睡。
每次換藥,都像是在上刑。
瞿氏看準了這一點,在說了一句“會有點痛,您忍一忍”後,把紗布剪開。
隨即她麵無表情地“嘶拉”一下用力撕開了跟血肉黏合在一起的紗布。
“啊!!!”
一聲慘叫穿透屋簷,驚飛了落在屋簷上的兩隻鳥。
“老夫人!老夫人!”
旁邊的嬤嬤隻見溫老夫人在慘叫了一聲後突然兩眼一翻,沒了知覺,連忙上前查看。
卻見老夫人已經暈死了過去。
“啊!老夫人!快!快去叫大夫!”
“等等!站住!”
瞿氏直起身,厲聲喝道:“陛下說了,不許讓人給老夫人醫治,你們難道要抗旨不成?都嫌自己的腦袋在脖子上待太久了嗎?”
下人們聽言,這才想起了陛下的口諭,不敢再去喊大夫了。
今日府中到處是人,若是傳了一點老夫人請了大夫的消息出去,他們的腦袋是真的要落地了。
老嬤嬤不禁埋怨起瞿氏來。
“夫人,您下手怎麼也不輕些?我們之前上藥,老夫人可從沒痛暈過去過。”
瞿氏露出抱歉的神色。
“我第一次換藥,怎麼控製得好力度?以前我也沒遇見過這種傷啊……”
瞿氏一臉的無辜,加之以前她對老夫人是千依百順,哪怕老夫人惡意找茬也沒有任何怨言,老嬤嬤也沒懷疑瞿氏是故意的。
她隻是覺得瞿氏應該更小心些才是。
“奴婢也知道您不是故意的,可老夫人現在暈了過去,這可如何是好啊?”
“不急,你們過來兩個手勁大的,用力掐老夫人的虎口,興許就能醒過來了。”
“這能成嗎?”
“除了這個你們還有彆的好辦法嗎?難不成要用水潑?好像這也行,我從畫本子上看到過,那些受刑的犯人暈過去,獄卒們都是用這種方法將人潑醒的。”
瞿氏說著,開口就要命人去取一盆冷水來。
老嬤嬤嚇到了,連忙製止。
“不可!萬萬不可啊!還是掐虎口吧!”
於是,溫老夫人在痛暈過去後,又被掐得痛醒過來。
“啊——”
老夫人一聲痛呼,終於掀開了沉重的眼皮。
她很快就意識到自己剛才痛暈了過去,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瞿錦芯!你是想痛死我嗎?!”
老夫人抬起手就要往瞿氏臉上狠狠扇去。
換成以前,瞿氏定然隻會傻站在讓老夫人打,因為她太過注重孝道。
但現在,她早就不把溫澤海當成自己相公了,他娘自然不是她的娘了,沒理由傻站著挨打。
但瞿氏長腦子了,沒有直接避開老夫人的耳光,而是在耳光扇過來的瞬間跪在了地上。
她一跪下去,老夫人正好扇了個空。
在所有人看來,瞿氏都不是故意躲耳光,而是正好在老夫人扇過來的時候跪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