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鳯姨跟平時不一樣呢?
我好奇地看著她的臉,仿佛她的臉上寫著答案。
剛張開口想問她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突然衣角被猛地一拽。
我扭頭一看,媽媽向我努努嘴,我在她恐懼眼神的驅使下默默地繼續向前跑。
為什麼媽媽顯得如此害怕?
疲憊感從四麵八方將我包圍,我漸漸覺得在淩晨四點的街道上奔跑不是什麼有趣的事兒了。
鳯姨到底怎麼了呢?
淩晨四點,生平第一次在這個時間裡被叫醒,所有人都在床上被鳯姨一一拍醒,匆匆起床,運動鞋、衣服統統顧不上。
我們被鳯姨命令下樓,然後繞著相鄰的幾幢樓房開始一圈圈無休止的奔跑。
如果我是一個路人,看到這老老少少男男女女一群人繞著樓房氣喘籲籲地奔跑,和體育課上學生排著隊繞著操場一圈圈奔跑的場景兩相比照,一定會覺得有趣至極。
一開始我就像路人一樣有趣地左顧右盼街景,有趣地回頭看家人臉上我從未見過的表情,有趣地看大人老人各異的跑步姿勢,有趣地看在街角指揮我們的鳯姨。但是漸漸地,這一切越來越不有趣了。
我們終於得到赦令停了下來,鳯姨像指揮員像教官又像老大般地大步走上大街,我們隻好尾隨。
街上死一般的沉寂,偶爾有幾輛車懶散地、睡眼惺忪地爬過。紅綠燈孤零零地立在十字路口,忠實地按著倒計時轉換顏色,淺淺的光投在蒼白憔悴的斑馬線上。
五光十色的霓虹燈廣告牌大都偃旗息鼓,商鋪也蒙頭大睡中,隻有24小時便利店燈如白晝不知疲倦地履行諾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