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索性直接在樓上單獨開了個桌子,在等待言笑上菜的期間,閒談些無謂的瑣事。
“此地景色開闊,風聲清幽,若遇上月圓之時,可是個難得的賞景之地。”
鐘離端起茶,輕輕呷了一口。
溫迪撐著臉,百無聊賴地擺弄茶盞:“還是老爺子你會享受,可惜現在陽光正好,今天怕是沒機會看到你說的好景色了。”
鐘離:“何不問問魈,此景他大約每日都可見到。”
溫迪挑眉:“哦?”
兩人的目光齊齊移到捧著茶杯不說話的魈身上。
魈一愣,就像是個過年吃席時忽然被家長點到要求表演節目的小學生一樣,顯出些手足無措來。
“我……”
他卡了兩下,在兩個退位神明的含笑注視下,隻艱難地憋出一句話來。
“……是見過,很美。”
“噗,哈哈哈……”
溫迪憋不住地笑起來。
他伸手攬住魈的肩膀,捂著嘴光明正大地和人說悄悄話。
“我和你說,你們家老爺子的話,以後不要全聽。他這個人啊,表麵上看不出來,其實壞得很!有時候嘴上不說話,背地裡就肯定在偷偷憋著使壞。”
溫迪仿佛剛才沒跟著一起推波助瀾似的,露出一副“我是頭好人”的模樣。
“所以啊,要聽我的,我來教你呀,以後再聽到他提這種要求的時候,要這樣……”
鐘離仿佛沒聽見那些一點也不“悄悄”的悄悄話一樣,依然麵含笑容:“言笑,你來得正是時候,我寄存在這裡的那些酒……”
“咳咳咳……!”
溫迪立刻放開魈的肩膀,仿佛無事發生一樣將身體挪回到自己的板凳上,“我剛才什麼也沒說啊。”
他一臉無辜地舉起雙手:“絕對、絕對沒有說老爺子你的壞話!”
鐘離微笑:“是麼,你不若先回頭看看?”
溫迪立刻一個一百八十度大回頭,旋即大怒。
“好哇老爺子,連你也學會騙人了?”
他的背後空無一人,隻有盆栽的葉子在風中搖擺,廚房裡還遠遠響著大火敲爐的轟鳴,顯然言笑仍在對著鍋灶忙碌。
而剛才的那一招,儼然是傳說中的“看!有飛碟!”
“兵不厭詐。”
鐘離呷了一口茶,對溫迪的佯怒絲毫不覷。
“不過,我倒確實在望舒客棧寄存了些好酒,本是以備某日宴請好友的。”
溫迪的怒火立刻平息了。
他露出笑容,狡黠地眨了眨眼:“老爺子,我難道還不算你的好友?某日,不如就當是今日吧?”
鐘離放下茶杯,靜靜地看著他,頓了頓,忽而一笑。
“此等大事,倘若交由酒鬼來決定,未免有些太過草率。”
沒等溫迪心虛地嚷嚷些“我怎麼能算是酒鬼”“那是詩人的生活方式”之類的話,鐘離便垂下頭,斂目看向一旁不發一言的魈。
“你覺得如何,魈?”
溫迪立刻不說話了,也朝著魈望去。
再次被兩個神同時注視,魈依然有些無措:“為何……交由我來決定?”
“既是宴請好友的酒,何時開封,自然交由好友來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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