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不過若是遇到了瘋狗,就要做好打狗的準備。”蔣慶之越吃越餓,有些後悔出門沒帶幾包壓縮餅乾。
“不用怕,你喊幾嗓子,左右人家都會有人出來幫忙。”李恬覺得這個少年很有趣。
“哎!”蔣慶之把最後一顆糖葫蘆咽下,“你為何鑽巷子?”
那雙明眸中多了些神彩,“從小爹娘就教導女孩子家家的,要貞靜,要穩重,仿佛循規蹈矩就能找個好婆家。後來我覺得悶得慌,便尋了個法子能時常出門。剛開始我就在家附近的巷子裡轉悠……”
蔣慶之背靠圍牆,雙手抱胸,“新人選在自家附近的巷子開始最好,慢慢探索。”
“是呀!”李恬用力點頭,“不知怎地,我在那些巷子裡轉啊轉,看著那些被貴人們看不起的市井百姓,就覺著……”
李恬想了想用詞,蹙著眉,覺得好似都不合適。
“人間煙火。”
“對!就是人間煙火!”
“仿佛巷子裡是一個世界,外麵是另一個世界。”
“對呀!”
莫展在一戶人家門外,看著自家伯爺和那個少女仿佛是多年老友般的在那裡說話。
“我要走了。”李恬覺得這個少年挺有趣的,“若是回家晚了,我娘定然會盤問。哎!很煩的。”
“是啊!”蔣慶之想到自己年少時被管束的經曆,難免有些同感。
“對了,葉公子。”
“叫葉慶吧!什麼公子公子的,聽著就讓人覺著假。”
“葉慶……”李恬笑意盈盈的拱手,“江湖再會。”
江湖這個詞出現的比較早,早期指的是水,後來延伸到了不受官府管束的區域。
蔣慶之拱手,“有緣再會。”
蔣慶之餓的不行,準備去覓食。
李恬走出幾步,突然回身。
李恬舉起手,可又放下。
“都說了有緣再會了。”
……
午後,蔣慶之穿著隆重的伯爵套裝出現在了宮中。
“伯爺,這邊、”
內侍把蔣慶之帶到了大殿外,蔣慶之見裡麵有十餘人,便在外麵溜達消磨時光。
前世他年少時有些自卑,不敢在人多的地方出沒。比如說去吃酒,一旦走進大廳,他仿佛覺得所有人都在盯著自己,渾身不自在。
哪怕是走在大街上也是如此,他唯恐自己走的每一步出偏差,被人暗自譏笑,就努力維持著步履端正。
但越是如此,渾身越是僵硬。
後來在踏入社會後,不知不覺這個毛病就沒了。
可習慣依舊還在。
他在台階上看著周圍的宮殿,莫名想到了那個少女。
糖葫蘆不錯。
“長威伯在看什麼?”
身後有人問道。
“看人間百態。”
蔣慶之回身。
身後,永安郡主和幾個宗室少女、
“他就是蔣慶之?”
“是呀!”
“看著不像是外麵傳的那麼凶神惡煞呀!”
“很好看。”
“輩分還高。”
幾個少女在後麵嘀咕。
藩王不能自由走動,晉王便讓永安郡主等人來京,恭賀皇帝新年。
蔣慶之沒看到朱怡,便想進去。
“聽聞長威伯前陣子威風八麵,在皇城外毒打士子。我在晉地時也曾讀書,先生說過,士子乃大明根基,長威伯把大明根基當做是賊人毒打,很是威武啊!”
蔣慶之笑了笑,“大明根基?”
“難道不是?”永安郡主說:“大明地大物博,沒有這些士子維係,地方早已亂作一團。”
“那麼,你為何不說這些所謂的大明根基做了些什麼,盤剝地方,包攬訴訟,兼並田地,收藏人口,逃避賦稅……你可知大明如今多少人不繳納賦稅?你可知他們是什麼人?”
蔣慶之一口氣說完,驚喜的發現肺腑沒有了往日的不適。
“你所謂的大明根基,實則是一群挖著大明根基的竊賊!”
蔣慶之可沒有什麼憐香惜玉的念頭,見永安郡主麵色冷肅,繼續噴道:“你一個女人,沒事兒在家做做針線不好嗎?非得要出來摻合男人的事兒。對了,我勸你
一件事。”
“何事?”永安郡主想發飆,可這時來了個宗室長者,她隻好忍著,裝作賢淑的模樣。
蔣慶之說道:“教你的那位先生,大概是個濫竽充數之輩。我勸你重新尋個名師……”
“慶之!”老紈絝來了。
“老朱!”
蔣慶之走了。
永安郡主聽到身後有人嘀咕,“他這話什麼意思?”
“長威伯的意思是說,永安該重新做人。”
永安郡主猛地回身,幾個少女一臉無辜。
“毆打百餘士子,難道不該指責?”
“可……”一個少女想了想,“可他長得好看呀!”
“長得好看又怎麼樣?”
“長得好看,就是好人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