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光瞥見遠望正看著她。
莊盼第一反應是她的嘴邊上是不是有餅乾渣,伸手摸了摸,並沒發現有什麼,不解地問:“怎麼了?”
遠望沒說話,隻把他的咖啡往她的方向推了推。
莊盼一怔,反應過來搖頭,“謝謝,不過不用了。”
離結束最多還有兩個點。
夠用了。
然而事實證明遠望的確有先見之明,因為莊盼很快發現一杯咖啡根本抵擋不住複雜案件帶來的困意,甚至去做單人任務的時候她都迷迷糊糊,完全沒聽清那個豬頭男說了什麼。
接下來的大半個小時。
莊盼的腦子裡隻有三個想法——
遠望真牛逼。
她好困。
以及她的身份好像有點問題。
最後一個想法是在交換劇本的環節冒出來的,莊盼先看完遠望的劇本,又看了梁園的劇本,莫名地覺得哪裡不對,然後她把每個人的劇本都翻了翻,終於發現了異常——她的日記從第二幕開始就沒有句號了。
並且……
她還會監視其他人的生活。
這不是變態麼?
遠望顯然也發現了這個問題,他先認真看完莊盼的劇本,又看了排在她下一個人也就是星期二的劇本,最後轉頭看向了她。
莊盼正皺著眉頭,“遠望,我好像不太對勁。”
遠望語氣嚴肅,“你好像……”他頓了下,繼續,“死了。”
莊盼啊一聲。
遠望解釋,“我是說你的角色。”
莊盼知道是角色,但沒明白他為什麼這麼說,“你這麼知道?”
遠望指著星期二的日記裡其中的一段文字,緩聲念道:“這些年來,星期一的食欲似乎不太好,以至於我每次醒來時都感覺很餓。”
念完,他抬了抬眼,“十年前,你就已經死了。”
十年前。
你就已經死了。
莊盼在心裡默念了一句他說的這兩句話,霎時有一股詭異的感覺從她的腳底升起,十年前,她現在就在十年前……
不是的。
死的不是她。
是他。
“遠望。”
莊盼的聲音顫抖著,臉色慘白,仿佛是被人抽走了魂魄。
遠望聞言皺眉,他接著抬手,將手心覆在她的手上,溫聲回道:“這隻是劇本。”
林子津剛喝完一口楊枝甘露,一偏頭,看見兩人對望著,手也搭在一起,不禁嘖嘖兩聲,“有的人彆太過分了啊,凶手還沒找到呢。”
梁園迅速扯了他一把,“少說話。”
林子津聳肩,“玩劇本殺不說話怎麼能行,你說是不是?莊盼妹妹。”
莊盼正陷在悲痛的情緒裡,聽見他喊自己的名字也沒有抬頭,而是對著遠望說道:“你一定要好好活著。”
遠望的眉皺的更深。
但他還是點頭,“好。”
被完全忽視的林子津隻看見兩人的嘴巴動了動,並沒有聽清到底說了什麼,他有些不悅地咬了下吸管,“你倆還玩不玩?”
剛說完。
對上一道鋒利的視線。
遠望的聲音和他的眼神一樣的冷,“當然玩。”
在這之後的一段時間裡,場上幾乎隻能遠望說話的聲音,倒不是他不讓彆人開口,而是在場的其他人根本跟不上他的思路,就見他一邊在紙上畫著,一邊找出各種線索予以佐證他的觀點。
最後。
他一一得出結論。
“星期一的人格在十年前的爆炸案中消失,這十年來一直由寧浩扮演,在藥物的作用下其他幾個人格也陸續消失,隻剩下星期天,最後患有抑鬱症的星期天因為接受不了真相選擇自殺,因此蕭何死亡。”
“殺害吳安利的凶手是蕭何,為了掩蓋蕭何的罪行,寧浩偽造了一個破洞百出的密室。”
“至於豬頭男綁架案和殺害父親的凶手,包括三口之家的凶手都是寧浩……”
他說著。
突然看向一旁的DM。
“而寧浩,是你。”
DM似乎是被他強大的推理能力震驚到,楞了好一會,才說:“所以……你們願意和寧浩做朋友嗎?”
林子津搖頭,梁園沉默。
剩下的三人也沉默。
隻有莊盼和遠望給出了回答,而他們的回答恰好是一致的——我願意。
“為什麼?”
遠望:“因為我是星期天。”
星期天的生日願望是——我想要再見一次寧浩。
至於莊盼,她想,大概是因為她很羨慕蕭何。
但她什麼都沒有說。
一個建議時長四個半小時的劇本由於遠望的存在僅用了三個小時不到的時間結束,從劇本殺店出來的時候剛好九點,遠望提議吃個飯再回,幾人對此都沒有異議,隻是在決定吃什麼的時候產生了分歧。
林子津想吃火鍋。
梁園想吃日料。
遠望則是問莊盼,“你想吃什麼?”
莊盼本來玩的暈暈乎乎,聽他一問,怔了下,說:“我記得這裡有個泰國菜。”
“在哪?”
“三樓。”
“好。”
莊盼跟在他邊上走出幾米遠,突然反應過來,不對,這泰國菜現在還沒開呢……
她連忙停下。
同時一把拉住遠望的胳膊。
“遠望。”
她眼珠子迅速轉了轉,抱歉地說:“那個泰國菜好像……倒閉了。”
遠望腳步一頓,平靜道:“沒事,我們換一家。”說完他轉過頭,“雪滿園現在還開著嗎?”
梁園:“開著的。”
遠望:“那就去雪滿園吧。”
林子津本來以為今天吃不上什麼好的了 ,聽見去雪滿園,立刻來了興致,“關鍵時刻還得是園總,雪滿園yyds!”
莊盼聽見他這突然冒出來的古老的網絡用語,想了好一會,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