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電腦屏幕側了個方向,映入眼簾的大字標題赫然寫著——十八歲少年落海真相,意外or輕生?
“怎麼會……”
莊盼的眼神瞬間變成震驚,她湊近屏幕認真地看著這篇文章,確定之前看過,且推測時間和之前沒有任何變化,南灣公園,2023年7月23日晚上十點左右,地點和時間全部都對得上。
可她明明……
明明看見他進了小區。
南灣公園的閉園時間是晚上十一點,他不可能還可以進到公園,就更不可能會在公園落海。
除非。
這真的是一場夢。
一場美夢。
“嘉嘉……”
莊盼開始顫抖,從她的手指到她的聲音都抖成了一片,“我真的看見他回去了,怎麼最後還是會這樣呢……”
她不想相信。
卻又不得不相信。
到最後隻能化作一聲疑問。
“為什麼呢?”
程柔嘉的心瞬間跟著揪了起來,用力地抱住她,“有我呢,沒事。”
莊盼隻是緩緩閉上眼睛,“嘉嘉,要是夢可以成真就好了。”
這天下午的訪談因著這一突發情況被迫取消,而莊盼哪裡都沒去,就在這個她睡了很多年的小床裡躺著,程柔嘉陪著她一起,她們偶爾聊天,偶爾睡著。
次日。
電影正式上映。
首映的時間經她們一直商討決定在13:14,寓意一生一世,畢竟是公映的第一場,不管出於各種原因都需要到場,因此莊盼吃點藥之後便跟著程柔嘉一起去了影院。
在上次他們吃飯的地方。
萬國廣場。
順理成章的,這天晚上莊盼又住在了家裡,龐箏沒有問她,她是自己主動回來的,不為彆的,隻因她知道,這天是岑樹的忌日。
夜深。
萬籟俱寂。
莊盼躺在床上聽歌,腦海裡不禁又想起了遠望來,她覺得他們一家人似乎和二十四節氣很有緣分,岑樹生在春分,他的愛人生在大暑。
至於遠望。
他出生在小暑。
不僅如此,他們甚至連死亡的日期都和節氣有關,春分、大暑,她從沒想過那個曾經在墓碑上看見過的日期,會有一天出現在他的墓碑上。
仿佛某種巧合。
又或者。
是命運。
那個她在夏天伊始遇見的熱烈少年,最後還是回到了夏天,以一種近乎慘烈的方式和這個世界訣彆,在那滂沱的雨幕之下,冰冷的海水裡麵,埋葬著她無望的愛人。
莊盼不知道她應該如何走出來。
她想。
她可能永遠都走不出記憶裡的那個夏天了。
耳邊歌聲反複循環,一遍又一遍,全部都是一個旋律,這是她最後能夠與他產生聯係的物件,或許真的如那場夢裡發生的那樣,有那麼一個雨夜,她曾有幸在海邊與他一起聽過同一首歌。
For even if I'm far away
I hold you in my heart
I sing a secret song to you
Eaight we are apart
如果真的有神,請賜予她一次再見到遠望的機會,如果不能,也希望能讓她的夢做的更久一些。
敲門聲咚咚咚咚。
一下接一下。
莊盼有些費力地睜開眼,莫名覺得自己的腦袋有點痛,好像是被什麼東西打了一樣。
難道又發燒了嗎?
應該……
不至於吧。
“進來。”
龐箏又穿著那條米色的絲絨睡裙,不過這次她手裡拿的是一個手機,外麵套著個極其卡通的手機殼,“嘉嘉的電話。”
好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