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仙君救命之恩!”烏澤感激涕零,跪在仙殿之中,這次他沒有恐懼,隻有深深的畏懼。雖然它還沒有看清過仙君的麵容,但不妨礙它尊敬仙君。
江良也久違的露出了笑容,剛才他試驗了一下新學的術法,將烏澤收入山河社稷圖中,並且使用隱匿術法,讓李家的修士看不到山河社稷圖,這才躲過了一劫。要不然以山河社稷圖奇特的外形,雖然不會知道是什麼,但也少不了一頓詢問。
江良依然保持著“高冷”,沒有說話。
烏澤抬頭偷看了一眼,雲霧繚繞的大殿門口,隻有一個模糊的人影。
它諂媚道:“對仙君來說隻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但卻是救了小妖的命。小妖願做仙君的座下妖獸,為仙君效力!”
進來這裡以後,蓮花石就失去了作用,烏澤恢複了法力,化為人身。一個普普通通,丟進人群中再也找不出來的長相。但這雙眼睛,卻閃爍著狡黠的光芒,讓人誤以為它是狐妖,而不是蛇妖。
烏澤的提議江良確實有些心動,山河社稷圖中雖然靈氣充足,是個絕佳的修行之地,但江良並不能自由的出入,換句話來說,他形似被囚禁在這裡。上一次能夠出去,還是因為找到了山河社稷圖的殘卷,按照他的想法,山河社稷圖與他的實力息息相關,收集的殘卷越多,他本身的實力也會越強。
他覺得等收集齊全,他才算真正的重活一世,不會在被困在這裡。
王午是一個魂體,意識渾濁,沒辦法幫他,並且江良看著他如今的樣子,總會想到讓他變成這副樣子的人是自己。就好像他導致一個人變成植物人一般,這讓江良心裡有些不舒服。
而烏澤可以出去,能夠幫他尋找山河社稷圖的下落,還幫他當成一位仙君,也有一定實力,是不錯的選擇。
一人一妖之間隔著數百米,烏澤臉上表情的細微變化,江良卻看的一清二楚,他垂下眸子,說道:“本君丟失一寶,名為山河社稷圖,化為六片殘卷散落在各處,你要做本君的座下妖獸,就要幫本君去找。”
“本君觀你體內靈氣渾濁不堪,沒有走正道修行之路,這是《歸元經》,有了它,你的修行之路可順遂一點。”
烏澤之前雖靠著殘卷修為提升的很快,可它也有著妖修的野路子,吃人血肉,致使它體內的靈氣變得渾濁。
一本書卷輕飄飄的一路飛下,落在烏澤的掌心,它叩謝道:“多謝仙君,小妖一定幫仙君尋找遺失之寶。”
這本《歸元經》為黃階功法,倒不是江良小氣,而是以他現在的能力,在藏書閣中最高隻能拿動黃階的功法,再往上的天、地、玄等階的功法,像是被封印了一般,無法接觸。
江良意念一動,將烏澤送了出去。他閉上眼睛,集中精神感受著和烏澤的聯係,眼前浮現出它出去的畫麵。
烏澤回到唐家,屋中已沒有了人,它轉身朝著香案上的山河社稷圖叩拜,隨後才揣著《歸元經》美滋滋的離開,化為了蛇形鑽進了地窖裡。這裡黑暗狹小,還被搜查過一次,適合它藏身。
烏澤並不知道它的行為被江良看在眼裡,或許它知道了,也會覺得這是仙君的能力。
事實上這是江良在嘗試“標記”,被他拉進這裡的人身上都會有一個標記,如同一個眼睛,可以觀察被標記的任何生物。
山河社稷圖這件鴻蒙至寶,攻擊性並不強,它強的地方在於能夠困住對手。它裡麵自成一個世界,與外界無異,持寶者還可利用裡麵的危險來對付敵人。
江良收回目光,有了“標記”,便不必擔心烏澤會將山河社稷圖的事告訴彆人。隻可惜以他如今的能力,帶進來的人隻能維持在三名,除開烏澤,還可以帶進來兩名。王午不算在內。
或許等再融合一片殘卷,能帶進來的人數會增加。
王午的魂體在一旁默然站著,如果不去看它,根本不會發現它在這裡。
江良極目遠眺,仙山之下是一個個村落,他們是生活在山河社稷圖中的人。
他們會哭、會笑、會生病、會繁育、會死亡,一切都像是個活生生的人。
他們亦知道江良的存在,把他當作神靈一般敬仰,比烏澤還要更敬畏。每個人從有記憶開始,就被教導著要如何信奉江良。在這裡隻有一位神靈,那就是山河社稷圖的持有者。
據江良的觀察,山河社稷圖分為兩個境域,分彆是青龍鎮守的東方,和白虎鎮守的西方。東方樹木蔥鬱,氣候宜人,適宜人族居住。西方崇山峻嶺,地勢崎嶇,人跡罕至。
至於其他地方,則被一片白霧籠罩,即便江良如今的視力遠超常人,也無法看透。
按理說,江良身為山河社稷圖現在的持有者,兩個境域鎮守的神靈應該來拜見一番才對,可在圖中過了這麼久,他都沒有見到。
“或許是它們在沉睡,兩片殘卷的力量無法將它們喚醒。”江良自言自語道,空蕩的大殿裡他的回音像是一聲歎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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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搜查了一次唐家之後,李田也帶了幫手趕來,一行人在永寧鎮上搜查了幾天,卻始終找不到烏澤的蹤跡。
原本烏澤受了傷,一路留下妖獸之血,李正行等人沿著血跡追蹤到永寧鎮,但到了鎮上血跡卻消失了。
它身上受了李家法寶“雲火刃”一擊。此寶造成的傷口極其難愈合,並且使傷口像火烙印上一般疼。
不過他們不知道的是,烏澤身懷山河社稷圖殘卷,靠著聚靈的作用,傷口恢複的很快,到了永寧鎮上,它的傷口已經好了大半,這才掩去了蹤跡。
李家的人撤走之後,永寧鎮恢複了往常。他們離去之前告訴百姓,蛇妖已經離開,讓他們不必擔心。
王瑩華手指微動,兩指朝天,口中念道:“天地玄黃,宇宙洪荒,以我之名,召雨喚風!”
周遭的百姓豔羨的望著她。每一天唐家都要派一個人來施法降下靈雨,今天輪到王瑩華。她修為不高,施展了這門術法,她的額頭上就密布了一層汗珠,從臉頰上滑落。
等到雨水淅淅瀝瀝的落下,王瑩華微微一笑,對來給唐家照料莊稼的百姓道:“麻煩各位了。”
百姓笑著擺手:“不麻煩,我們每日來地裡還能沾沾這雨水的靈氣,感覺身體都比以前要好了!”
“是啊,前幾日有蛇妖在鎮上,都沒法碰這雨水,我覺都睡不好了!”
兩個大嬸你一言我一語的誇這雨水的作用,然而實際上這靈雨隻對植物有效,對人並沒有作用。王瑩華給他們解釋了很多遍,他們嘴上說知道了,下次就又忘了。
正說著,張家的媳婦過來了。
王瑩華扭頭一瞧,差點被嚇著,幾天不見,她變得特彆憔悴,頭發枯燥,眼眶發紅,眼下一片青黑。
不知是不是王瑩華的錯覺,她仿佛看到了武嬸子眼中有一絲怒意。
她和張家沒有過節吧?
“武嬸子,你這是怎麼了?”
武嬸子跟她一般年紀,奈何嫁的人輩分大。
武嬸子欲言又止,把王瑩華拉到一邊,抽噎著說:“我想著,就算沒有林宗他們的屍體,也得給他們辦一場喪禮,讓他們知道這是回家的路。”說話的同時,她忍不住哭了起來,引得在地裡乾活的百姓紛紛側目,朝她們看來。
王瑩華有些跟不上她的思路,但也知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把她拉到更遠的一邊。
“嬸子,你,你這話什麼意思?林宗他,死了?他不是在李家修行嗎?”
聞言,武嬸子抬頭瞧了她一眼,“原來你還不知道這件事。你男人沒跟你說嗎?李家派我們三家的弟子去鎮壓清河水鬼,卻被一條蛇妖襲擊,三人都丟了性命,被那該死的蛇妖吞入肚中!我剛才看你笑得那麼開心,還生氣,以為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