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才能讓父親放下戒心嘛。
可能是出自於愛好,也可能是出於偶爾生出的叛逆心。
白雪非常喜歡呼吸法,也非常喜歡揮刀時的感覺。
有一種背著父親偷偷“作亂”的刺激感。
“一千。”
白雪終於揮完了刀,正當要準備下一步時,一個神色慌張的女仆人疾疾走了來,躬下身子,道:
“小、小姐,老爺大人讓你過去一趟。”
白雪長籲一口氣,“知道了。”
她放下用細繩束住的袖子,跟著仆人的腳步,來到了父親的書房門口。
仆人輕叩幾聲門扉,“老爺,大小姐來了。”
“進來吧。”
冰冷又深沉的聲音從書房內響起。
進門,便看見神宮司慎司正拿著賬本,散發著陰沉的氣息,格外壓抑。
白雪禮貌喚了聲:“父親大人。”
神宮司慎司見她這身劍道服,皺緊了眉毛,好似很不得意。
他冷哼一聲:“又去道場了?”
“回父親大人,是這樣的。”白雪恭敬答道。
神宮司慎司狠狠挖了她一眼,沉思半響,嘟噥道:“算了,懶得管你。”
“來吧,看看。”
他將一遝子照片撇在了桌上。
白雪向前走去,一張一張翻閱,快速看完後,抬頭疑惑問道:“父親……這是?”
“你未來的夫婿。”
這句話如晴天霹靂般,令白雪全身一僵。
反觀神宮司慎司說出這句話時,像是在問候彆人今晚吃什麼一樣輕鬆。
她的心宛如落下了沉重的石塊,情緒震驚又失落。
“自己拿房中慢慢看吧。”
神宮司慎司又冷聲對著仆人命令道:“帶她下去。”
仆人領命,伸出手招呼著,“大小姐這邊走吧。”
白雪的雙腿好似灌滿了鉛,一步都挪不出去。
仆人見她異常的狀態,額頭生出汗滴來,試探性的叫了聲:“大小姐?”
白雪偏偏就是不動。
她握緊了拳頭,像是下了什麼決心,開口道:“我不要。”
“什麼?”
神宮司慎司瞪大了雙眼,不可置信的看著他從小看到大的女兒。
這是她第一次對他說不。
反應過後,他心裡的怒火忽而升騰,臉色變得鐵青,目光如一把利劍。
“你知道你剛剛在說什麼麼?”
白雪:“知道。”
神宮司慎司大怒,“嗙”地一聲,將手中的賬本狠狠扔在她的身上。
白雪並沒有躲,厚厚的賬本打在她側頸上,淤青立馬就顯現出來。
“老爺!大小姐!”
仆人慌忙喊著兩人,又不知怎樣才能讓兩人冷靜些,隻能手足無措的在原地怔愣住。
“怎麼,長大了?翅膀變硬了?能耐了是吧?”
神宮司慎司氣得渾身發抖,攥著拳頭眉頭緊鎖,震耳欲聾的嗓音仿佛要將所有的不滿傾瀉出來。
白雪抿著嘴,沉默不語,而眼底閃爍著堅忍的光,似是在做反抗。
神宮司慎司氣笑了,不依不饒地道:“像你這種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女兒,根本為家族做出不了什麼貢獻!還不如早早嫁給一個能耐的男人,讓他來替你掌管家主之位,如果你不嫁人,就是一個對家族沒用的廢物!”
白雪身子一震,不可思議地看著神宮司慎司。
他身為她敬愛的父親,竟說出這樣的話來。
白雪不禁咬緊了牙關,回想起往前的種種。
她為了成為合格的家主,沒日沒夜的翻看書籍。為了成為合格的家主,學會去恭維討厭的人、在背後議論她辱罵她的人。為了成為合格的家主,她舍棄了自己所有閒暇的時間,去學習各種禮儀、語言,而跟她同齡的孩子在與同伴玩著彩球、布娃娃。
她為了成為合格的家主,收斂住自己所有的天性。
隻是為了成為合格的家主……
成為合格的家主……
她……
怨氣就這樣頃刻間爆發開來。
白雪眼眶漸漸濕潤,眼淚本是要掉下來的,可她緊緊握著拳頭,指甲就這樣陷進了肉中,就這樣利用疼痛將淚水忍了回去。
“父親大人,既然這樣,您怎麼不在我出生的時候乾脆掐死我。”
她自嘲笑道:“啊對,不能掐死我,畢竟我還能嫁出去,為家族做點貢獻,哪怕隻是一點點,對麼?”
神宮司慎司眼中燃起熊熊的怒火,上氣不接下氣。
隻聽到他狠狠咬著牙,說道:“你給我滾出去!滾啊!”
“大小姐!”
仆人倉皇喚著白雪,眼神裡滿是懇求。
白雪鬆開掌心,轉身離開。
————
與此同時。
三位鬼殺隊隊員敲開了滿身纏著繃帶的男人的宅院。
男人見三人來勢洶洶,張皇掩上了門。
“呃……先生?”
A又敲了敲門,見他沒有開門的意思,與旁邊的B和C麵麵相覷,犯了難。
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