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忽悠(1 / 2)

玩唐 午後方晴 9290 字 2個月前

大喜?李顯將一雙眼睛瞪得多大的,這底下的這群臣子幾乎要反天了,還是大喜?他問道:“喜從何來?”

老魏說道:“臣賀陛下第一喜,糧價風波要平息矣。”

李顯先是一愣。然後會意過來。

不知道滑州這群膽大包天的人囤積了多少糧食。可先後投資了近兩百萬婚錢,而且是在糧價在二十幾文到四十文時囤積的,可以想像會有多少糧食。將是一個天文數字。就算一些其他的世家參與進去,可因為這個案件,他們還敢要糧食?這些糧食出現,對於救災也好平息糧食價格也好,都會大有幫助。當然了,朝廷也立即得到巨大的財富。

以前對於這些囤積居奇的人無可奈何,牽連太大,除非餓浮遍野,不然朝廷也不可能讓他們強行平息糧價的。現在有了這步棋子,想要怎麼玩就怎麼玩了。

雖然他資質平庸。但這個簡單的道理,還會想到的。

算是一件不幸中的萬幸吧。

老魏又說道:“第二喜太子外放才幾天。就做出這個功績。陛下後繼有人矣,江山社稷後繼有人矣。”

其實老魏知道,不但他,就是許多大臣心中有數,憑借李重俊想抽絲錄削,查獲這件詭奇的大案。是根本不可能的。如果有這能力,他在後宮都能翻手如雲,覆手為雨了。

老魏說這句話是發自內心深處的。

李顯讓秘書監楊繳,太常卿武崇刮這兩個不學少年做太子賓客,李重俊跟著他們隻有越來越壞,不學無術。為了此事,左庶子直臣姚挺還進諫讓李重俊改過自新。疏報李顯沒有怪罪,同樣也不納。

為了此事,老魏時常擔憂。畢竟他內心深處正統思想還是很重的。隻是因為前幾年被人做了槍頭使喚,他心灰意冷,不想管太多事情。不管王畫想法與他們有什麼衝突,但品性老魏是絕對相信的。近墨者墨近赤者赤,與王畫走在一起。對太子的成長是一件好事。

其他大臣聽老魏這樣一說。一起說道:“恭喜陛下

其實有一些人眼中都能噴出火來,可敢怒不敢言。

李顯一聽也覺得是這麼回事,他立即說道:“傳旨到滑州。對太子說聯聽了很喜歡,讓他繼續再接再勵。還有再詔兩千精兵。協助太子破獲此案

“陛下不可”。老魏一聽就急了。

雖然他不大管事,然而一雙眼睛都是雪亮的。王畫為什麼要衛州刺史協助?而這件大案,如果朝中沒有人支持,怎麼可能?現在派了兩千士兵過去,都是從洛陽調去的,會不會可信?有可能調去反而更糟糕。

但這話兒不能明說,他繼續說道:“陛下,既然太子在奏折沒有請求朝廷發出援兵,說明他已經掌控大局。現在發兵,浪費財力不說,有可能反而不美

“魏卿說得也是。”李顯覺得也有理,將這個念頭取消,但還是派出欽差,對李重俊進行了鼓勵。當然,他也沒有糊塗到不知道王畫的作用。可現在王畫有意將功勞讓給自己兒子,何樂而不為?難以兒子還沒有一個大臣親近?

散了朝,可是各個大臣一團團聚在一起。事情遠不是李顯所想像的,如果此案擴大。有可能再度影響了朝堂的政局。有的在商議如何利用,有的在商議在如何避免。

但在滑州那邊,還繼續在審理之中。

李重俊不知道,可是王畫與騰刺夾都清楚,這件案子越早定落越好,拖長了,就會產生許多變動,不然滑州這群官員,有的也不會到現在還沒有開口,比如那個刺史。

連夜審訊。

雖然有一些官員仍然堅持著自己的“底線”。但更多的官員被城外食活人的一幕嚇著了。並且他們也知道幕後的主是王畫,那是從數萬人的沙場裡滾過刀山血海的,連帶兵進攻洛陽的事都敢做得出來。真有可能也將他們在惱羞成怒之下,拖現城外。讓那群饑民們活活吃掉

因此突破口繼續擴大之中。其實到了第二天早上,案件真相全部審理出來。

最早的與滑州官員無關。先是在去年秋後,看到棉花種籽大量的被搶購,郝鵬飛找到了成公家苦苦勸說。為什麼他選擇滑州也在情理之中。滑州是大運河與黃河的分界處,東麵北麵有可能達到七八百萬百姓,如果糧食緊缺的話,都耍靠黃河或者大運河調動。還有近十萬從幽州到河東一帶的駐軍。本來糧食缺口很大,再加上許多地方種植了棉花,因此滑州的地理位置變得更加重要。

成公家動了心。但還是沒有動,他一家的財力與郝鵬飛聯手,必然成為附庸。而且是大動作,人手也單薄了一點。後來找到了費家。至於上官家,直到四月後才參與進來的。然後又將滑州各個階層的官員拉下水去。

至於柳主薄詛咒之事。是因為柳主薄知道了他們一些動靜,進行過規勸。但那時候還不在意。到了今天春天,糧食價格沒有漲,但已經看到趨勢。也參與此事的白馬縣縣令十分高興,於是鋪張浪費。舉行春祭。很感謝這條黃河,這條運河,才能給了他這個發財機會。

但春祭時動用的財辦卻是縣庫裡麵的。柳主薄再一次與他爭執起來,而且確實在激憤之下

可這時候也沒有人對他動殺心。畢竟是一個朝廷命官,離洛陽又不遠。如果身死,沒有很好的解釋,朝廷必然追究此案,有可能就會注意他們的舉動。

但在這之前,柳主薄看到糧食價格上漲了,開始與一些好友暗中調查。這就是王畫得到的那個筆記的來曆。但到了這時候滑州上下形成一張大網。柳主薄的舉動很快就讓他們知道。先是用了玉珊,可沒有起到效果。後來白馬縣的縣令直接挑明了規勸。還是沒有作用。於是收買了柳主薄的一個好友。得知了柳主薄所有的事情,並知道他已經掌握了很重要的證據。這時候才產生殺機。

當然如何殺,是一個關健。這時候郝鵬飛無意中聽說了柳主薄在春祭上爭執。於是想出了詛咒殺人。先是放出風聲說柳主薄對河神不敬,然後製作水袋迷香。這場詭奇的詛咒案開始發生了。

後來糧價一天天地上揚,到最後的價格,讓這群人膛目結舌。當然這時候他們囤積了大量的糧食,可這些糧食怎樣出手。於是用了成公家族的名義,召集了一些大家族前來滑州就包括太原王、範陽盧、榮陽鄭、清河崔、前燕崔還有趙郡李。除了這些背景雄厚的家族外,象邪州魏、相州路、貝州張、瀛州邢、定州壽等,也先後打過招呼。

有錢可賺了,大家都產生了興趣,但有一些家族比較猶豫,不是他們考慮百姓,而是考慮動靜太大了,會不會引起朝廷注意。但這時候這些人隱約地透露出,朝廷的事有人替他們安排。當然還是有家族猶豫不決。比前麵幾大著名家族,先後參與可是力度不大。但參與的人多了,有一些糧食調運出去,手中回攏了資本。再次對郝鵬飛這個外來戶排擠。

郝鵬飛一看不妙,又聽說朝廷派出王畫賑災,於是盤算了一下,給我兩百萬貫吧。得,我走人了。以現在的糧食價格,他這個要求不過份。籌集了錢。郝鵬飛也就從滑州消失了。

王畫聽說此事。指著這群官員罵道:“你們這群蠢豬!”

氣得。

如果這是這群人貪得無厭,有可能將郝鵬飛趁機拿下,最少將他這一百萬貫錢原始資本截留下來。現在都好,反而讓他短短大半年時間。賺了一百萬貫錢逃跑了。

但朝中有什麼人罩著,詢問。都說不知道,隻有滑州刺史才清楚,但他們知道這個人力量很強大,包括詛咒一案,離洛陽不算太遠,可洛陽一點兒也沒有驚動。還有他們囤積了那麼多糧食,過往關卡也應當會留神的,然而在此人罩著下,朝廷依然一點風聲也沒有。

最後還得撬滑州刺史的嘴。

依然不承認,也不太好動刑。當然李重俊可以將他斬殺,可畢竟也招來非議,使這一行變得不完美起來。又找到王畫,王畫在他耳邊私語了一番。

李重俊高興地離開。他又來到這個刺史麵前,低語了幾句。行,不說吧,孤將你押到洛陽去。很符合手續。但孤會讓囚車從災民麵前經過,至於這群災民會發生什麼事,孤不清楚了。

連等他回話機會都沒有,就吩咐人這樣做了。囚車押出了城,鬆鬆垮垮的四五名士兵看守著。

那等於向這群憤怒的難民說。來吧,我這裡不設防。

離災民不遠了,眼看著災民們一個個站了起來,這位刺史大人害怕了。他大叫道:“算你們狠,我說了。”

既然開口好辦,又押了回來。

李重俊笑盈盈地看著他,很開心。

刺史同樣譏諷地看著李重俊說道:“太子殿下,你真想聽?不後悔?”

“孤為什麼後悔?難道你不會誣告是我父皇是幕後的人吧。”

“其實你不用問我,問王學士就是了。”

“笑話,你們做下的,難不成你想誣陷王學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