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海就是例子。背靠老爹陳岩石也算很有背景吧。可是作為反貪局局長,遵守原則也好,低調做人也罷,都在方寸之間。麵對著季昌明,也不敢放肆;哪像侯亮平、鐘小艾,一口一個老季。人家好歹也是漢東檢察長,尊卑有彆,那個時候老季就算要退了,可也在其位,就算不在其位,人家畢竟年長,所謂尊老愛幼,就這一點,老季也是他們能叫的。用農村人一句話來講,這就是沒教養。)
包房外。
走廊中。
跟鐘小艾處對象的侯亮平,望著鐘小艾問道“小艾,你沒事吧。”
鐘小艾搖了搖頭。
隨後,鐘小艾說道“你瞅瞅咱們那位老學長,趨炎附勢的樣子,成啥了。都說你是個猴子,我看他比你像個猴子。”
鐘小艾說猴子,前一句是戲稱,後一句則成了罵人了。
“的確,咱們這位老學長有點…………“
侯亮平後麵的話沒有說下去。
隨著鐘小艾一個眼神,他已經留意到什麼。
是去洗手間的祁同偉,恰好這個時候回來了。
“老學長。”
侯亮平打了聲招呼,這貨也不感到尷尬,反正估摸著也就是本著我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彆人的原則。
祁同偉點了一下頭,什麼都沒說,回到包房。
“你說剛剛咱倆的談話,老學長聽到了沒有?”
侯亮平問了鐘小艾一句。
“誰知道啊。”鐘小艾毫不放在心上,大小姐高高在上,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沒聽到如何,聽到又如何。”
“聽到了…………”
侯亮平的話還沒說完,鐘小艾的聲音再次響起“他還能吃了咱們不成?”
這一時期,鐘正國就已經非常牛逼了。
有這樣一個老爹,這也就造就了鐘小艾自認為高人一等,絲毫沒將祁同偉這個窮山溝出來的放在眼裡。
人心都是肉長的。
對於侯亮平、鐘小艾的談話,祁同偉不是聾子,怎麼可能沒聽到;要說聽到了,心裡一點感覺都沒有,那才是騙人的。
可是又感覺又如何。
以他現在的地位,又能做些什麼。
彆說現在,就算是前世,又能做的了什麼。
天底下不漏風的牆。
前世的時候,在大學時期,祁同偉就聽過一些撲風做影的傳聞,而到了他後來踏上仕途,有關個彆人的背景,更是鬨的不說沸沸揚揚吧,但是也絕不是什麼秘密。
鐘正國。
一座絕對的大山。
他祁同偉根本就夠不著的政治資源。
說句不好聽的,人家要弄他,跟弄死一隻螞蟻沒有啥區彆;哪怕他後來貴為漢東公安廳廳長,可在鐘小艾家庭背景麵前,根本啥都不算。
重生等同於一次小說之中的開掛,可是這個掛,在那個掛麵前根本不值一提。
(不是有這麼一句話嘛,如果世間有重生者,而重生者又跟唐僧有的一比,吃了其一塊肉能長生不老;那麼不等世人知道這個重生者,這個重生者剛重生就會被大卸八塊,根本就不會在世上留下任何痕跡。還有這麼一句話說得好,如果世上有人參果,明麵上福布斯排行榜那些,彆說聞一聞味道,連見一麵都見不到。這就是現實。)
“同偉,你沒事吧?”望著回來的祁同偉,高育良問道,“看你臉色有點差。”
“沒事。”
祁同偉應了一聲,他並未將包房外發生的事情跟高育良說。
其實,剛重生的時候,他還想過利用一下鐘小艾這個資源來著。
兩世為人,不說開掛,也多了分認知。
如果抱上鐘小艾的大腿,在祁同偉看來,以自己的能力,百分之百進部,這是毫無怨念的。
隻是,前世,他跟鐘小艾不熟,但是聽聞這女人對自己有成見,看不起自己的出身;但是不是親眼所見,親耳所聞,道聽途說的衝擊力終究還是有限的;而現在,在包房外,那一幕親眼所見,親耳所聞,尤其是注意到鐘小艾那瞥自己的眼神,輕蔑之中帶著鄙視,鄙視之中帶著嘲諷,嘲諷之中又有幾分踐踏;直到這一刻,他才發現之重生後多出的那點小心思是多麼的可笑。
現實就是現實。
階級就是階級。
成見就是成見。
三座大山,哪一座是那麼容易能夠攀登過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