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早說了他聽不懂人話，你還是給他個痛快吧。”何等走到了傅湘身邊，一臉躍躍欲試。
傅湘認真道：“你要想好,我們可是打算放你們全家一條生路的。你若是抵死反抗，那我們也無能為力。”
“我婆娑洲之主，可以戰死，絕不敗降！”
一道中年穩重之音從他們的身後想起，傅湘轉過身，一對中年夫妻互相攙扶著緩緩走近。
“爹！娘！”宋知禮著急地喊道，“你們怎麼回來了！不是讓你們逃得遠遠的嗎？”
傅湘挑眉，怪不得沒見到洲主夫婦，還以為是深藏不露，原來是當縮頭烏龜去了。
“不躲了，再也不躲了！”宋洲主看向狼狽的兒子，臉上露出了沉痛的表情，“我們躲了一輩子，也讓你窩囊了這麼多年。這一次，你爹我和你娘都跟你一起，跟宋府一起，我們一家人，死也要死在一起！”
宋夫人抹了把眼淚，用力地點頭。
一行清淚從宋知禮的眼裡落了下來。他這一生最想聽到的話，終於在臨死前聽到了。
*
宋府的門楣像噩夢裡的一樣被打破了，所有人，父親倒下了，母親也倒下了。
下一個，就該是他了。
但他這一次沒有惶恐，沒有悲傷，他終於可以頂天立地地麵對結局。
這時候傅湘才明白過來，他那句要為她報仇是什麼意思。
不是怨恨現在的傅湘奪取了她的身體，而是他可以死在“她”的手上，為她報仇。
鮮血不停地從宋知禮的嘴角湧現，他卻像回光返照了一般，眼睛越來越亮，越戰越勇。
仿佛下地獄對他來說是一種賞賜，他所有思念的人都在地府等他。隻要死亡，就不會孤獨。
何等抓住了傅湘手腕：“給他最後一擊吧。讓他解脫。”
“我知道。”傅湘撫了一下胸口，那裡剛剛突然心悸了一下。
她平息了一下呼吸，努力撇去身體上的不適感，但一股無法克製的磅礴力道卻從她的手裡脫飛出去。
何等皺緊眉頭，突然擋在了傅湘麵前。
脫手了。
原本宋知禮可以有一具完好的屍體，而現在......鮮血四濺撒了何等一身。若不是他替她擋了一下，被潑一臉血的就是她。
“你怎麼回事？”何等有些嫌棄地施法處理掉身上的血，擔憂地看向傅湘，“在這裡生活太久，已經忘記殺人的滋味，緊張了麼？”
傅湘看著自己的手，它仍然小幅度地顫抖著。剛剛那股子，又是沉淵魔主的力量。
也許是阮梅的靈骨可以貫通前世今生，能讓傅湘身上沉淵魔主的力量隨著時間蘇醒，這應當是一件好事。
但傅湘卻高興不起來，因為這股力量有點失控了。就像剛才，她原本是打算給宋知禮個痛快的，但那股力量卻自己跑出來把他打成了肉沫。
傅湘竟然覺得，曾經的那股力量很殘忍。
“彆再想了。”何等抓住了傅湘的手腕，在發現她的手冰冷後，穿過她的手指與她十指相扣，傳遞過去了一絲溫度。
“反正都是瞬間擊殺，屍體難看一點又有什麼關係？你就不怕讓他死得太好看，地下的傅湘見了他又被他迷走？”
傅湘勉強扯開一絲嘴角：“她才不會這麼沒品味。”
“那不就是了？彆擔心了，後麵還有三個洲，已經夠麻煩的了，不要再為彆的事情分心。”
傅湘點點頭：“你說的對。”
她重新打起精神，想要把自己的手抽回來，卻發現抽了三下沒抽動。
“你......”她納悶地看向何等。
三秒之後，何等啪的一下甩開她的手。
“不好意思本尊的手勁有點大。”
“哦。”傅湘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不就讓他放手，怎麼還給他氣得臉紅脖子紅的。
她想了想還是安慰他道：“手勁大好啊，一會記得多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