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雅蘭站在樹後冷眼看著這一切。她與薑灼不同,她又沒有從這件事裡撈到一點好處,沒有必要跟他懷有相同的負罪感。
這個看似尊榮顯貴的薑府,實則已經臭到沒邊了。裡麵每個人都見不得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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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湘張嘴又合上,然後發出一聲歎息。
薑雅蘭確實用不到血來壓製靈骨,因為需要的人一直是薑灼。
“不用這麼可惜地看著我。我獨享了這麼多年不該屬於自己的榮耀,已經夠本了。而現在你來了,我也終於可以解脫了。”
傅湘解開了他身上的鎖鏈。
失去束縛後的薑灼不受控製地在地上痙攣起來,他勉強地從嘴裡擠出幾個字:
“請你幫我解脫。”
傅湘也不再猶豫,用符咒術從他的身上取回了靈骨。
然後薑灼就像一攤爛泥軟倒在了地上。傅湘費了很大勁才把他扶起來。
“你之後打算這麼辦?”傅湘摘起他麵上幾縷礙眼的發絲問道。
薑灼舒服地閉上了眼,“不重要了。以後怎麼樣,都不重要了。”
傅湘歎了口氣:“你妹妹現在可是站在我這邊,你要不要也考慮一下到我這來得了。”
薑灼彎起嘴角:“雅蘭她站在你這邊?”
他有點不可置信又有點欣慰。
“挺好的。”薑灼緩緩說道,“我就不必了,反正我也幫不上什麼忙。”
“彆呀!”傅湘掰著手指頭,“你看你玉樹臨風,好歹從前也風靡萬千少女。或許以後還要靠你幫我拉攏人心呢!”
薑灼睜開了眼睛,他的神情很複雜。
“雖然說出來你或許難以理解,但我不會做出背叛薑家的事情。否則我也不會走到今日。”
傅湘皺眉:“想不到你在這方麵還挺執著。”
薑灼笑著點頭:“所以我這樣的人,注定不會有什麼好下場。如果我現在回去,就一定會告訴父親你的事情,也會告訴他你已經拿回了一切要與他作對。無論發生什麼,我這副殘軀都會為芳汀戰至最後。”
“或者。”薑灼握住傅湘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脖頸上,“你可以現在就殺掉我,這樣你就又少了一個微不足道的敵人,也可以再隱瞞一段時間來韜光養晦。”
傅湘把自己的手抽了出來:“他若是看到你現在這個樣子,就會猜到一切,根本隱瞞不了什麼秘密。而且我來的時候,拆掉了上梵淨山的天梯,目的就是為了昭告天下,我來了。”
“而且你搞錯了一點。我的敵人不是薑師堰,不是梵淨山,不是任何一個確切的人。而是這個世界的規則,我不喜歡。”
“所以我要讓天下人知道,除了他們萬年來所仰仗的天道,他們現在又多了一個新的選擇。與我為敵,或跟我一起創造新的規則。”
薑灼有些驚訝地睜大了眼睛。
傅湘失笑道:“你是不是也要問我,你不是傅湘對不對?”
“我猜你心裡早就有答案了。很抱歉我不能把她還給你們,但我想告訴你,在曾經的這個故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