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公公看著手上的銀票,抬眸看她,仔細辨彆著她說的話是否出自真心。
他是陛下身邊的總管太監,沒人比他更清楚陛下賞賜過明媚兒多少金銀。
她能拿出五百兩給李嬤嬤打點,已經是用過心的。
“奴才替李嬤嬤多謝娘娘的恩情。”
汪公公要行禮感謝,被明媚兒製止。
“汪公公客氣,李嬤嬤本就是被本宮所連累。”
明媚兒說著又想起什麼道:“汪公公,這次待李嬤嬤化險為夷後,還希望您老可以為李嬤嬤尋一處好差事,至少比守在本宮身邊受罪強。”
“需要多少錢打點,隻管說。”
汪公公頷首,沒有再說話。
明媚兒邁步先行回帳篷,汪公公則是拿著五百兩銀票去打點。
“陛下。”
明媚兒剛一進帳篷,就看到景文帝已經醒過來,連忙走過去,試探下他額頭。
竟然好多了。
又看他身上紮的針,和一腦門汗的鬱蒼術,不禁感慨,宮中太醫確實名不虛傳。
“臣妾參見陛下。”明媚兒行禮。
景文帝歪在榻上看她,勾了勾手。
明媚兒起身走過去,被景文帝拉坐在身旁。
“去哪了?”
明媚兒回道:“臣妾擔心陛下,去問了汪公公陛下遇險時的細節。”
“……”景文帝微微一怔,唇邊泛起一絲笑。
“養幾天便好了,沒什麼大不了的。”景文帝道。
明媚兒看著他唇角的笑和身上的血跡,莫名眼眶有些發酸。
怎麼會沒什麼大不了的呢,鞭子打在皮肉上不出血都尚且疼痛,更何況是他深可見骨的傷痕。
景文帝的手,落在明媚兒的手上,輕輕拍了下。
“陛下,微臣前去取藥。”鬱蒼術說著,行禮退下。
帶著一屋子醫者,識趣地一同退下了。
“陛下。”
明媚兒起身坐在一旁腳踏上,握著景文帝的手,直直地看著他,聲音帶出一分哭腔。
“彆怕。”景文帝輕輕捏著她的手。
這話一落,明媚兒的淚不受控製湧出來。
“陛下,您…為什麼救我。”明媚兒猶豫,還是問出聲。
景文帝救她,到底是因為感情,還是因為帝王的顏麵?
她必須要個清楚明白的說法,才敢交出自己的心。
景文帝麵色一沉,微微蹙眉:“誰和你說的?”
明媚兒抿唇,撒嬌搖著他的手:“陛下,我昨晚還醒著呢,瞞我是瞞不住的。”
“那陛下,到底為何救我?”
“……”
屋子內一時安靜下來。
隻有角落裡,鬱蒼術燃起的止疼香薰還在散發著淡淡藥草香。
聞在鼻子裡,讓人放鬆和麻木,連帶著頭腦都停止思考。
明媚兒一眨不眨地看著景文帝,眼裡第一次顯出幾分固執來。
不問到答案,不肯罷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