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極其輕淺的吻,這樣的舉動已經算是兩人之間最不值一提的親密了,卻讓她臉火辣辣的手足無措。
景文帝看她擦嘴,眼底的神色淡了些,甩開手不去管她,繼續看書。
明媚兒抿唇,使勁壓了壓情緒轉移注意力,臉上的紅暈才算退下。
又繼續給景文帝捶腿。
氣氛詭異的沉默下來,讓她摸不著頭腦。
“陛下,亥時了。”汪公公站在內殿門外提醒,等候指示。
明媚兒第一時間看向景文帝,一抹奇怪的酡紅又悄悄爬上耳垂,心跳聲都放大了幾分。
“各宮自便。”
“孤要沐浴。”
這話一落,明媚兒臉上的羞紅褪得一乾二淨,還不等反應過來,汪公公就進來為陛下更衣,前去沐浴。
她隻能行禮恭送。
不一會兒,李嬤嬤又進來收拾糕點下去,順便提點道:“姑娘,陛下麵前一定要打起十二分精神來恪守規矩。”
“就算是尋常百姓家,妻子也是要守女德本分。更何況這是皇宮,您和陛下是君臣。”
“臣子在君王麵前,不能掉以輕心,更不能失了本分。”
李嬤嬤沒有將話說得太直白、太有針對性,以免她麵子上過不去,但該提點的也不能少。
謹言慎行的守規矩,這是後宮保命的本領。
“是,嬤嬤,我記住了。”明媚兒行禮道謝。
想是她無禮,惹陛下不喜了。
可他不喜,為何還要親她?
一念之間,她想起了海棠姐姐。
海棠姐姐曾和她說:“男人不拘什麼身份背景,全是下半身思考的動物。”
“你看來找我這些人,小到販夫走卒,大到朝廷棟梁,誰在床上不是好話說儘討我歡心、乖乖聽我話?甚至不惜散儘家財、一擲千金,讓他當狗都願意。”
“可是下了床你讓他們娶我,有一個會娶的嗎?實際上他們個個都嫌棄我。”
那時她尚且年幼,搞不清為什麼有人會為了一時爽快,拋妻棄子、散儘家財,甚至貴如貴胄都放著一宅子小妾不要,非來花樓裡尋開心。
在她眼裡,恩客和姑娘們之間,應當是有幾分感情的,不然誰願意如此豁得出去?
海棠聽她說完她的觀點,隻是笑著搖搖頭道:“什麼感情呢?薄情寡義罷了,不忠於妻妾,也不忠於我們風塵女子,他們隻忠心於自己內心的欲望。”
“有些男人為了這檔子事,什麼事都能做,什麼鬼話都敢說。”
“我們鈴蘭長得這麼漂亮,以後肯定是花魁的料子,記住姐姐一句話,寧信世上有鬼,彆相信男人那張臭嘴。”
“千萬不要動心,把自己托付給他們。”
“呼——”明媚兒長長呼出一口濁氣。
許是這幾天景文帝待她和順,沒有露出嫌棄的樣子,床榻之間又多有溫情。
讓她迷失了心智,開始失了本分,抱有一些不切實際的幻想了。
是她的過錯,忘記了妓女和嫖客之間的關係。
“明日開始,姑娘每日和奴婢學上一個時辰的禮儀。”
“好的嬤嬤。”明媚兒應下。
這大抵是景文帝的敲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