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寶推開門,臉上堆滿謙卑的笑,雙腿一彎便跪了下去,聲音帶著討好:“主子,奴才有事稟報。”
沈暘放下手中茶盞,抬眼掃了他一下,目光如炬:“何事?”
但肯定不是好事,否則不會一進來就跪下。
來寶心猛地一緊,頭埋得更低,囁嚅著將事情經過一五一十道出,不敢有絲毫隱瞞,末了又重重磕了個頭,“奴才辦事不力,甘願受罰,隻求主子給小的一個彌補的機會。”
一時間,屋內陷入死寂般的沉默,隻有來寶急促的呼吸聲。
良久,沈暘緩緩起身,踱步而來,每一步都似踩在來寶的心尖上。
“哼,一群廢物!”
來寶低垂著頭,眼睛死死地盯著地麵,大氣都不敢出,身體如同秋風中的落葉般瑟瑟發抖。
沈暘在房間裡急促地來回踱步,心中的怒火熊熊燃燒,他剛剛那番話絕非僅僅是為了宣泄一時的情緒,而是打心底裡對自己手下這群無能之輩感到失望透頂。
“那個姓趙的,當真有能耐以一挑二?”
沈暘猛地停下腳步,轉頭看向來寶,眼中滿是疑惑與不甘,聲音也因為憤怒而變得尖銳起來,“而且挑的還是我的侍衛?”
來寶咽了口唾沫,戰戰兢兢地回道:“千真萬確啊,主子!那兩個侍衛被揍得鼻青臉腫,眼睛腫得隻剩一條縫,嘴巴也歪了,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簡直慘不忍睹,奴才一開始都沒認出來是他們。”
沈暘眉頭緊鎖,滿臉的不可置信,他抬手揉了揉太陽穴,似乎想把這荒謬的消息從腦海中揉出去:“這怎麼可能?那姓趙的,明明就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弱書生,哪來這般身手?”
早在被趙雲川坑了第二次的時候,沈暘就已經派人仔仔細細地調查了趙雲川及其身邊人的底細,對他們的大致情況可以說是了如指掌。
在他的情報中,趙雲川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書生。
還是說……現在的書生都這麼厲害了?
來寶咽了口唾沫,聲音帶著一絲顫抖和猶豫,小心翼翼地說道:“主子,小的鬥膽說一句,這趙雲川他雖是個書生不假,可絕不是那種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弱書生啊。”
一想到那兩個被揍得不成人形的侍衛,來寶的心裡就一陣發寒,誰家的文弱書生能有這般以一敵二的能耐?
這趙雲川,分明就是
個深藏不露的硬茬子。
來寶偷偷抬眼瞟了瞟沈暘,見主子的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趕忙又低下頭去,斟酌著言辭說道:“主子,事已至此,您看咱們接下來該怎麼辦?要不,小的再挑兩個身手好的弟兄去盯著他們?”
沈暘一聽這話,剛壓下去的怒火又起來了,怒吼道:“你還嫌不夠丟人現眼嗎?我看你這個太監首領也該好好管管手下那群廢物了!連個書生都對付不了,我養著他們是吃乾飯的嗎?
平日裡耀武揚威,真到了關鍵時刻,到底是他們保護我,還是要我反過來保護他們?”
沈暘越說越氣,一腳踢翻了旁邊的凳子,發出“哐當”一聲巨響,在這寂靜的房間裡顯得格外刺耳。
來寶嚇得身子一軟,直接匍匐在地,連連磕頭:“王爺息怒,王爺息怒啊!都是奴才們辦事不力,小的這就去給他們緊緊皮,讓他們好好練練本事,一定不再給主子丟人!”
來寶的聲音裡帶著哭腔,心中暗暗叫苦,這次的事情可真是棘手,主子正在氣頭上,一個不小心,自己的腦袋怕是都要不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