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官麵色冷峻,目光威嚴地掃過堂下認罪的眾人,手中驚堂木重重一拍,朗聲道:“既已承認趙家縱火未遂之罪,國法在上,便容不得姑息!”
“李猛,身為團夥頭目,謀劃縱火惡行,致趙家上下驚恐、財物損毀,險些釀出大禍,罪不容誅!念你尚有一絲未釀成嚴重傷亡的僥幸,本官判你杖責一百,流放三千裡,發配至苦寒之地服苦役,刑期二十年,此生不得擅自返歸原籍,家產儘數充公,以儆效尤!”
“其餘從犯,跟從李猛為惡,雖為聽命行事,卻也親手參與,同樣罪責難逃。各杖責八十,監禁十年,獄中需好生悔過;刑滿釋放後,交由本地坊長監督,三年內若再有作奸犯科之舉,加倍懲處!”
說到此處,推官頓了頓,目光淩厲看向眾人:“至於打著知府大人旗號一事,現有供詞雖矢口否認,但本官也絕非輕信之輩。往後若查實另有隱情,不管牽涉何人、躲至何處,定當重啟重審,追加罪責,絕不手軟!”
“退堂!”
公堂內彌漫著令人膽寒的肅殺氣息,很快,衙役們如狼似虎,粗暴地給罪犯們帶上枷鎖,拖拽著一乾罪犯往外走去。
那些罪犯,血跡斑斑,皮開肉綻的傷口還在汩汩冒血,他們慘叫連連,狼狽之態儘顯,汙血在青石板上拖出一道道刺目血痕,空氣中滿是刺鼻的血腥味。
李猛走在最前頭,縱使被沉重枷鎖禁錮,身形踉蹌,卻仍保有那股凶悍勁兒。
跨出大堂門檻的刹那,他像是被恨意驅使的困獸,脖頸上青筋暴起,眼珠子幾欲瞪出眼眶,惡狠狠地瞪著趙雲川,那眼神猶如淬了劇毒的利箭,直直射向對方。
等著吧,賴東家肯定不會輕易放過你們的。
趙雲川一襲素衣,身姿挺拔,如玉麵龐毫無懼色。
迎著李猛凶狠的目光,他下巴微微揚起,嘴角勾起一抹不羈的弧度,甚至極為挑釁地挑了挑眉梢,像是在宣告——任你如何張狂,我自巋然不動。
方槐臉色驟變,額間的青筋微微跳動,他疾步上前,一把扯住趙雲川的袖子。
趙雲川不明所以:“咋麼了?”
“他這是在威脅咱們嗎?”方槐咬著牙,壓低聲音問道,話語裡裹挾著壓抑不住的憤然,雙眼死死盯著李猛遠去的方向,仿佛要隔空將人洞穿。
趙雲川神色未亂,目光冷靜,循著方槐的動作低頭看向被扯住的衣袖,沉默一瞬,輕點了下頭:“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是。”
他語氣平淡,波瀾不驚,好似李猛的狠話不過是耳邊微風,吹過便散。
“誰給他的臉?!”方槐瞬間拔高音量,腮幫子因憤怒而鼓起,像一隻生氣的倉鼠。
趙雲川收回手,嘴角的笑意卻怎麼也壓不住,眼角眉梢都透著頑劣勁兒,慢悠悠地開口:“瞧你,火都快把這房頂掀了,戳戳你,降降火。”
方槐翻了個白眼,沒好氣地回道:“這都火燒眉毛的時候了,你還有心思打趣!那賴東家可不是善茬,李猛撂下狠話,往後指不定憋什麼壞呢,你倒好,跟個沒事人似的。”
說著,雙手抱胸,氣呼呼地扭過頭去。
趙雲川斂起笑意,拍了拍方槐的肩,神色恢複了鄭重:“我心裡有數,咱們剛剛搬出了知府,縱使沒有證據,他們行事一定會有所顧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