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槐卻麵露懊悔之色,輕輕歎了口氣:“早知道我就對那人態度好點兒了。”
趙雲川輕輕搖了搖頭,冷靜地分析道:“他們的目標是咱們手裡的方子,隻要方子不到手,咱們態度再好也沒用,該來的還是會來。”
這並非是態度能夠左右的局麵,關鍵在於釀酒方子,才是引發這場風波的核心所在。
可趙雲川也不願意交出釀酒方子。
在他的靈魂深處,有著一股與生俱來的莽勁,那種不肯向權貴折腰的傲然,深深紮根在他的每一寸骨血之中。
大家都是同樣的凡人,憑什麼要自己卑躬屈膝?
在現代,作為有錢人的他從沒有欺壓過旁人,憑什麼在古代他要被有錢人欺壓?
他不服!
“槐哥兒,你也不用太過擔心。”趙雲川溫柔地握住方槐的手,用輕柔的動作和舒緩的語氣安撫著他。
“光天化日,乾坤朗朗,正道昭昭。他們縱使有那不良之心,難道還敢明目張膽地謀財害命不成?頂多也就是在背後耍些上不得台麵的小手段,弄些無關痛癢的小絆子罷了。”
方槐微微點頭,聽到趙雲川的話後,心中的焦慮感漸漸消散。
他輕抿嘴唇,思索片刻後轉換了話題:“晚上吃什麼?”
趙雲川抬頭看了看天色,感受著那空氣中的燥熱,提議道:“天氣這般炎熱,不如吃涼麵吧?你也忙碌許久了,且去歇一歇,我來下廚準備。”
所以說他們早已做好了醉霄樓會報複的準備,卻沒想到對方的報複會來得如此之快。
第二天就有人上門來鬨了。
日頭正盛,店門忽被撞開,一婦人風風火火地闖了進來。
她體態臃腫,衣著雖破舊卻漿洗得乾淨,隻是此刻滿臉怒容,仿佛被點燃的炮仗。
“你們這兒誰管事?給我出來!”婦人雙手叉腰,那架勢好似要把這店麵給撐破。
她的眼睛瞪得極大,布滿血絲,像是燃燒的火焰,直直地盯著店內眾人:“我家那口子,昨日不過喝了幾杯在你們這裡買的酒,回去就上吐下瀉,整個人癱在床上起不來了,到現在還昏迷不醒。你們說說,這事兒該怎麼辦?”
方槐:“你先彆激動,我……”
“我男人都要死了,我能不激動嗎?”
婦人愈發來勁,一步跨到櫃台前,用手猛拍台麵,“啪”的一聲巨響,震得周圍擺件都微微晃動。
“我可告訴你們,我家男人就是全家的頂梁柱,他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孤兒寡母可怎麼活啊!今兒個你們必須給我個說法,不然我就去官府告你們,讓你們這鋪子關門大吉!”
此時,周圍已經圍了幾個好事的路人,婦人瞥見,像是得了助力,聲音又尖了幾分。
“大家來評評理啊,這黑心的店家,賣的酒害了我家男人。我也不要多,就賠我白銀千兩,當作我男人的醫藥費和誤工費,這要求不過分吧?”
她一邊說,一邊用袖子抹著那根本沒有眼淚的眼睛,眼神卻在眾人和店內陳設間遊移,時不時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狡黠與貪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