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癩子毫不猶豫地提上褲子,開始趕人:“趕緊滾滾滾,你不知道這東西晦氣呀。”
那血還染上了他的作案工具,這不是存心讓他倒黴嗎?
“我肚子好疼!”
“疼多正常,疼就喝熱水!”
陳氏額頭上浸出密密麻麻的冷汗,她清楚地知道這劇烈的痛覺並不是因為小日子,反而像是……小產。
所以她就是懷孕了?
然後又流產了?!
這股痛感極其強烈,陳氏沒心思在想有的沒的,她隻想活下來,想要緩解疼痛。
“快,去請大夫!”
王癩子的眼神有些厭煩,語氣也很是不好,他是真的很討厭女人來大姨媽,就兩個字:晦氣!
他本來是一個不喜歡洗澡的人,可是待會兒也一定要好好洗洗自己的小……老兄弟。
委屈了,碰到那晦氣的血。
“你咋就那麼矯情呢?不就流點血嗎?哪個女人沒有這一遭,就你金貴,再說了,大夫能願意來給你看診嗎?”
陳氏艱難的說道:“我不是來小日子,我、應該是小產了。”
王癩子懵了一下,隨即脫口而出:“你肚子懷了誰的野種?!”
陳氏想掐死他的心都有了。
“你的!你不是想要兒子嗎?那就趕緊去找大夫,說不定你的兒子還能保住。”
“我的?!”
王癩子震驚了一瞬,隨即就是驚喜,他有兒子了?
太好了,他們老王家終於有後了!
他也有臉麵去見地底下的列祖列宗了。
“你要再不去找大夫的話,你兒子就真的保不住了!”
王癩子這才意識到情況緊急,連忙說道:“我這就去,不過……到時候所有人都會知道咱倆的事,你就隻能嫁給我。”
他其實不太想娶陳氏,可是沒辦法,陳氏現在肚子裡懷了他的種,總不能讓兒子當私生子吧。
陳氏疼的要死,她現在隻想活著。
“咱倆都這種關係了,我除了嫁你還能嫁誰?你趕緊去!”
很快,王癩子腳步匆匆地出門了。
他們的話自然被外麵的夫夫倆聽見了,直到王癩子走遠,趙雲川才說道:“槐哥兒,這是個好機會。”
方槐有幾分猶豫:“她……懷孕了,會不會有點不太好?”
趙雲川:“她推娘的時候,娘也懷孕了,她並沒有因為娘是孕婦而高抬貴手。”
對方都可以不講武德,那麼他們為什麼要講武德呢?!
趙雲川向來不喜歡以德報怨,在他看來,以德報怨是委屈自己放過彆人,人生短短數十載,他實在不想為難自己。
相比之下,以牙還牙,以眼還眼,比較適合他。
“夫君說的有道理,是我想岔了,既然她都敢那麼肆無忌憚的傷害你,我又為何需要顧慮,走,套她麻袋!”
裡麵的陳氏已經疼到暈暈乎乎的了,她甚至沒有聽見門吱呀的一聲響,迷迷糊糊之間,她感覺有什麼東西蒙住了她的腦袋。
還沒反應過來手上就傳來一陣劇痛,隨即是腿,這股疼痛實在是太劇烈了,她甚至沒來得及尖叫一聲、就痛暈了過去。
“搞定,夫君,咱們走吧!”
趙雲川搖頭:“娘說還想要他的兩顆牙齒。”
方槐拍了拍腦袋:“瞧我這記性,我來!”
很快,昏迷中的陳氏就吐出了一口血,裡麵還有一顆大大的門牙。
說實話,夫夫倆都不想去撿,嫌臟,最後還是趙雲川將兩根樹杈子掰成筷子,夾起來那顆血乎乎的牙齒。
很快,王癩子就領著魏大夫來了。
說實話,魏大夫真的很激動,沒想到他身為大夫總是能走在吃瓜的第一線,不過今天這個瓜是情理之中、意料之外的。
畢竟王癩子和陳氏的關係已經是公開的秘密。
隻是沒想到他們居然搞出了人命!
還是在做那種事情的時候流血了,這這這……還是有那麼一丟丟炸裂的。
屋子裡彌漫著一股濃重的血腥味,魏大夫心中大叫不好,以他的經驗,小產要是流這麼多血的話,這孩子十有八九是保不住的。
“快點燈!”
王癩子點燃了煤油燈,隻見陳氏一臉虛弱的躺在床上,床鋪上一片濡濕,那都是從她下身流出來的鮮血。
與此同時,她的一隻手、還有一隻腿都軟啪啪的耷在床沿上,被大夫隻看了一眼就知道不對勁,上去檢查了一下,果然骨折了。
“你打他了?”
“我……我們隻是在床上打架,魏大夫,你也是男人,你懂得……”
“那你們的動靜可不小,她的左腿和左臂都骨折了。”
“這不可能!”
明明他們在床上的時候,陳氏的雙手摟著他的脖子,雙腿也纏著他的腰身,當時都好好的,怎麼可能突然骨折呢?!
“難不成你覺得我在騙你?”
王賴子看著陳氏的手臂和腿都呈現出一種扭曲的姿態,就知道魏大夫說的是真的。
可是……他們真的沒有那麼激烈呀。
“算了算了,你還是先看看她的肚子,她肚子裡的可是我王家的獨苗苗,一定得保住孩子。”
十有八九是保不住了!
魏大夫無奈點頭:“我儘量!”
他先是給陳氏把了一下脈,臉上的表情也漸漸凝重起來。
終於,魏大夫的時候收回來了,他搖頭歎氣:“肚子裡的孩子保不住了。”
已經小產了。
縱使他有天大的本事,也沒辦法把已經小產的孩子塞回肚子裡,更何況,他就是一普普通通的大夫。
小病小痛的能看好。
大病或者疑難雜症,他都會讓病人去鎮上看。
“你醫術這麼差還當大夫,你個庸醫!”
“我庸醫?”
他的醫術確實比不上那些杏林高手,但也不算差好不好?!
陳氏現在的脈象就是已經小產,就是天王老子來了,她肚子裡的孩子也活不過來。
“你不是庸醫是啥?連個孩子都保不住。”
“那也比你好,殺人凶手,孩子那麼小就被你硬生生地捅死了!”
魏大夫不想跟他扯,拿起藥箱就準備走:“他血流不止,你還是另外請大夫吧,再不處理的話……就真的傷身子了,我也可以寫方子!”
出於醫者的責任心,他才會說這番話的。
畢竟這是一條人命!
“用不著,你這個庸醫,趕緊滾!”
魏大夫氣的吹胡子瞪眼,哈哈哈,狗咬呂洞賓,不知好人心,是他多管閒事了。
反正該說的話他已經說了,就算真的出了什麼事,也怪不得他。
魏大夫背著藥箱走了。
王癩子痛苦的坐在地上,捂著頭,難過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