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慕行隻是看著他。
漸漸的,林遇安被他眼中的鎮定折服了。
學長應該是個敢想敢乾,乾脆直接的人。
真羨慕啊……
林遇安說:“我……宿舍裡也沒地方放手繪屏……”
他略微帶入角色,“我們這是合夥……還是我得叫你老板?”
蕭慕行說:“我的期望毫無疑問是合夥,但也會給你基本工資。”
他迅速算了個帳。
大廠主美通常薪資大概在六十到一百萬一年,林遇安有水平,缺經驗,但如果現在就能走校招,一年二十萬打底沒什麼問題。
他現在沒法幫林遇安交社保,直接折現,給五十萬的話,應該還比較合適。至於獎金什麼的就無所謂上限了,也可以隨時給。
他說:“base40k,年底雙薪,年包暫定五十二萬……”
五十二……後麵什麼單位??
林遇安仿佛突然被金礦砸中腦殼,眼冒金星,“等等等等,學長!”
這什麼天文數字?不對,他怎麼能什麼都還沒做,就讓還是學生的學長給他出五十多萬?!
特彆實誠,特彆會為合夥人省錢的林遇安立即道:“不是說合夥嗎?設備我自己可以出的,工資也不用了,如果真能把遊戲做出來……”
如果真能把自己主導的遊戲做出來,如果真的能上線麵見玩家,讓大家得到自己想象中的樂趣和感動……
林遇安一時怔住,都不敢想象,那是多麼快樂的事情。
蕭慕行思索片刻,“了解。放心,如果沒有base我會給你提高分成,但你要知道,開發周期可能比較長,也可能會有很多沉沒成本……”
每個月生活費一千多的林遇安,暫時沒想到自己有什麼成本。
時間擠擠總會有的,做自己喜歡的事,累不死就行。
他隻有一個問題,“學長,如果有符合我作業的部分,我能拿我們的遊戲切片去交作業嗎?”
“沒問題,但不能用學校的機器製作,版權可能會有問題。以及如果切片傳出去,我會引導一下輿論。”
引導一下輿論,謔,這麼專業。
林遇安肅然起敬,不禁問:“學長,雖然我沒玩過什麼遊戲,但感覺你做得真的很好,你是不是之前就做過遊戲?是不是還上線過?叫什麼名字,我……能去玩一玩嗎?”
蕭慕行沉默了。
現在如果讓林遇安知道自己就是VGL,相當於給了他很多不必要的壓力和距離感。
他頭腦飛轉,一秒想好了不暴露自己是VGL的遊戲製作和營銷策略。
“沒有,”他淡定地搖頭,“隻是學過一些相關知識,體驗的遊戲也比較多。也沒有做得很好吧,還是有很多需要打磨的地方,我們一起努力。”
林遇安立即就信了這官方發言。
學長的身影在他心中愈發高大了,原來學長不僅是學習方麵的天才,連做遊戲都是天才,看起高冷其實平易近人,好像還特彆大方。
真是個好合夥人啊!難道這就是遊戲界的紫微星?難道我就要加入紫微星的團隊,一起起飛了?
林遇安趕緊甩甩頭,製止自己的幻想。
做遊戲很難,VGL說過,隻有不到十分之一的團隊能把遊戲做完,其中很多還難以上線,就算上線了,也有百分之八十的遊戲會迎來暴死,最終能有名有姓的遊戲,在國內一年也不超過十個……
那是極其艱難、痛苦、漫長、渺茫的一條路。
林遇安回歸地麵,握緊拳頭,讓自己不要太飄。
此時,沒有遭遇過太多社會毒打的林遇安還不知道,能遇見這樣的合夥人,甚至這樣的老板,是多麼靠譜的大運,他已經戰勝了99%做遊戲的人。
大部分人的老板或合夥人,連自己天天在乾什麼都不知道,隻會跟在彆人屁股後麵抄,上新一個抄一個,還要團隊996乃至007好幾個月拚命抄,直到團隊疲憊不堪,代碼仿佛屎山,所有人的盼望隻有遊戲能夠上線然後暴死。
而結果往往是連暴死的機會也沒有,公司砍項目,團隊昨天還在加班今天就原地解散,隻留下無數受到創傷的倦怠靈魂,還得為了下個月的房貸,再拚命找一個可能同樣不靠譜的坑位……
林遇安不知道這些,但這不妨礙他對於有了蕭慕行這個厲害靠譜的合夥人,感到特彆滿足。
“好的學長!”他積極地說,“我們這就聊一下整個遊戲的概念和具體分工吧!”
兩匹牛氣哄哄的獨狼聊了一下內容,又聊合作和流程,這一聊就到了快十二點。
還是蕭慕行忽然說“是不是要門禁了?”,林遇安才發覺他再不回去,就要被阿姨關外麵了。
“不好不好不好,我得趕緊跑!”林遇安跳起來,飛奔出門,卻根本不知道往哪裡走。
還是那句話,T大太大了,而他又沒來過咖啡廳,都不知道自
己的宿舍在哪個方向。
蕭慕行見狀,默默地想了些事情。
一些畫麵出現在他腦海中。
然後他默默地否定了那些想法,又想了點彆的,又否定了。
他覺得自己有點不對勁。
不多,但確實有一點。
“十分鐘應該夠,”蕭慕行若無其事地忽略那些不對勁,把公路車給林遇安,“會騎吧?”
林遇安怔怔地跨上車,“會……不是,學長,你把車給我,你自己怎麼回去?”
“我家近,大不了出去掃個共享單車。”
蕭慕行撥通了林遇安的電話,林遇安茫然地點了接通,蕭慕行說:“藍牙耳機有嗎?”
林遇安沒有,他是隻有破皮有線耳機的落伍窮人。
蕭慕行拿出自己的藍牙耳機,連上林遇安的手機,然後塞了一個在他耳蝸裡,另一個放在他手裡。
“跟手機一起放口袋裡就行,兩隻耳機都戴,騎車不安全。”
蕭慕行給林遇安戴耳機的時候,指腹擦過他的耳廓,又掠過他臉頰。
林遇安看著對方遠離的手,有一時恍惚,不自覺耳根有點熱。
沒人離他這麼近過呢。
學長……好像有什麼特彆的味道。
小時候有一次跟媽媽去植物園,在竹林中,好像就有這種清列舒服的味道。
蕭慕行拿起手機,說:“聽得到吧。”
林遇安連忙回神,聽見蕭慕行通過耳機傳來的聲音,“可以聽到,耳機連上了。”
“嗯,還有八分鐘,你騎得快一點是能回去的,但注意安全,就算晚了也沒事,你一看就乖,阿姨好說話的。”
“你先騎出去,到一個路口就告訴我一次,我會跟你說往哪個方向走。”
這句話有點抽象,林遇安一頭霧水。
蕭慕行說:“走吧,先直行,到了路口告訴我。”
林遇安又看了他一會,才猶豫地騎著車往前走。
耳機裡傳來蕭慕行的聲音,“直走。”
林遇安騎了一百多米,看到路口,說:“到路口了,學長。”
“嗯,左拐。”
林遇安:“??”
他左拐了。
後麵,隻要他說到了路口,蕭慕行就告訴他往哪走。
他隻說方向,甚至在林遇安問“是不是往寫著校訓的大石頭那邊走”時,蕭慕行還會頓一頓,說:“我不記得有沒有石頭,隻記得方向。”
反正就有點離譜。
蕭慕行好像在頭腦中模擬出了學校的平麵地圖,隻有區塊和道路,沒有地標的那種。
這讓記路隻會記地標的林遇安,非常難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