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毛陳石掙脫不開，眼球緩緩轉過來，望著三角眼的目光，好像對方是什麼無生命的肮臟垃圾。
三角眼手上力氣更重，指尖鐵鉗般深深陷入陳石的肩窩，發出“哢”的輕響，嗓音含著威脅，“乾嘛，要耽誤斌哥的活？”
他露出的手臂上有兩條遒勁蜿蜒的傷疤，身後的兩個小弟都背著包，隱隱能看見包裡砍刀和木拐的形狀。
陳石仍不說話，目光粘膩而陰冷，突然拉著三角眼的脖子，把他按到自己眼前，手上的東西直接捅向他的下身！
三角眼一聲慘叫，彎腰下去，卻被陳石提著後頸，卡住了脖子，頓時憋得滿臉通紅。
陳石手中握著的是一隻戰術筆，正捅在三角眼的下.體，十幾厘米的筆身深深沒了進去。
三角眼臉色一會紅一會白，疼得都出不了聲。陳石麵無表情地鬆手，三角眼重重地跌落在地，雙手捂著下身，滿頭冷汗，不斷大口喘氣。
陳石抓過旁邊一個小弟，用他胸口的衣服仔仔細細地擦著戰術筆，每一個縫隙都不放過。
小弟被揪著領子，麵色慘白，一句話也不敢說。
“呃啊……陳石，你……你他媽瘋了……”
陳石目光不斷在牆繪前的人群中掃過，往那邊走去。
而後，他皺起眉頭。
林遇安，不見了……
三角眼顫抖著爬起來，一把抓住陳石的褲腳，“你……老子弄死你，操……”
陳石一腳踩在他臉上，“咣”的一聲，直接把他的腦袋碾壓在地麵上！
三角眼淒聲大吼，“啊！陳……”
陳石神色陰鷙，仿佛憤怒無處發泄，轉身踢了牆壁一下，又回身踹在三角眼的心口！
一聲又一聲，小巷裡慘叫不斷，有住戶悄悄關上了窗戶。
三角眼終於不再出聲，陳石似乎發泄完畢，踩著他無力垂下的手走過去。另外兩個小弟眼角瞥著不斷咳嗽的三角眼，一聲也不敢吭，隻能趕緊跟上。
陳石又回頭看向牆繪的方向。
動漫牆繪似乎已經畫完，但另一幅很醜的荷花應該是剛開始塗改。
陳石終於緩緩勾起唇角，低低“嘿”了一聲，近乎閒庭信步地向前走著，笑容漸漸近乎明朗。
林遇安，一會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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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遇安叼著一根烤腸，急匆匆地往酒店跑。他剛剛畫得有點上頭，差點忘了要續住。
進門前他三兩口吞了烤腸，感覺到又脆又潤，鹹香帶甜，趕忙戴上口罩。
老板坐在前台，是個粗壯的中年女人，一頭亂發像是飛揚的鋼絲球，正捧著手機禿嚕禿嚕地嗦粉。
林遇安想起自己昨天偷偷用了她的手電筒，有點拘謹，“您好，我想續住……”
老板眉頭緊皺，不耐煩地抬起眼來，“說什麼？蚊子哼哼一樣，大點聲！”
林遇安被嚇得差點像貓一樣跳起來，“……”
他此時剛畫完畫很興奮，偽裝第二人格的慣性仍在，用比對方更大的聲音說：“我續住！”
老板被他的高分貝震得往後縮了一下，胡亂掏了掏耳朵，點開電腦，“住哪間？”
她查了林遇安報的房間號，眼睛一瞪，“好啊，是你小子？老頭子昨天說半夜有人偷我手電，我查監控了，就是你這個房間出來的！”
林遇安大驚，仿佛真的是小偷被抓了一樣，“額……我就是借用一下，馬上就還回來了……”
老板從前台繞出來，她往前走一步，林遇安往後退一步，他身高一米七六，這老板比他矮不了多少，身板寬得能裝他兩個，走過來時仿佛一座移動的水泥墩子。
陰影兜頭籠罩而來，林遇安被她逼到牆角，怔怔地問：“我，我賠您個……電池？”
這樣說的同時，他手裡已經不由自主地握緊了烤腸的尖頭木簽。
耳邊響起聲音：戳死她。
林遇安：“…………”絕對不能真放第二人格出來，不然再換回來他肯定進班房了。
熟悉的“切”響起。
老板突然摘掉老花眼鏡，眯著眼睛向後仰著打量他，又看見他衣服上的兩點顏料，“你是不是……”
林遇安渾身不得勁，想把自己砌進牆裡，握著木簽的手不由自主地緩緩前移……
老板繼續說：“在特色小鎮畫牆的那個？”
林遇安一口氣差點喘不上來，好半天才反應過來，“應該……是我，怎麼了？”
不至於畫個牆也得罪人吧？
“還真是你啊！”老板表情忽然明亮起來，大手拍在他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