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餐飯結束,沒來得及稍加休息,虞初羽便馬不停蹄地動身會昆侖巔。
明日就是最後的期限,還要留出煉製丹藥的時間,必須在今天之前回去。
剛站上飛劍,小白衣襟內拱了拱,終於掙脫束縛露出雪白的小腦袋。
虞初羽注意到這一幕沒有阻止,順手給它加了個頭盔型結界擋風便隨它去了。
它四處張望了一會兒,又安靜地縮回原來的位置,黑曜石般的眼珠眨了眨,視線視線漫不經心地落到虞初羽左手的手臂上。
隻見上麵裹著厚厚的白紗,隱約有深淺不一的紅色在紗布內染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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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侖巔終年覆雪,像是一塊捂不暖的萬年冰。
虞初羽站在山門前,明明才離開兩日,如今卻恍生一種奇怪的疏離感。
就在這時,一道雪白的影子迫不及待地跳到地上,抖了抖身上沾上的雪粒,探究地看著眼前的山門。
頓時,什麼莫名其妙的思緒都沒了。
虞初羽眉尖舒展,晃了晃腦袋,邁進山門。
此時已值傍晚,學宮中陸續走出退堂的弟子,注意到虞初羽的身影,紛紛自以為不動聲色地投來視線,時不時與同伴附耳嘀咕幾句。
“誒,你看,大師姐回來了。”一人用手肘碰了碰同伴。
“我覺得大師姐不像那種人啊。”
“傻子,光看就能認清一個人的話,哪還有那麼多的受害者。知人知麵不知心。”
“還好蘇師妹沒事。”
這時,一聲清泠泠的嗓音自身後傳來:“什麼意思?”
兩人渾身一僵,機械地轉過身,看清來人後口齒都不清晰了:“大大大大師姐。”
完蛋,大師姐剛剛不會全聽見了吧?
虞初羽掃過他們五彩斑斕的表情,重複了一遍。
那兩名弟子對視一眼,其中一人閉上眼視死如歸地開口:“就,就是掌門出關後,得知蘇師妹中毒,拿出自己私庫裡的丹藥,親自去幫她療傷,現下人已經大好了。”
虞初羽抿了抿唇。
所以明明蘇師妹痊愈了卻沒有一人通知她嗎?
她沒有理會那兩個戰戰兢兢的弟子,徑直離開。
周圍掃來各種異樣的眼神,虞初羽沒有心思去分辨他們的深意,隻覺一陣胸悶,不知不覺間走到了淩霄峰下。
剛要邁步,突然間想起自己的洞府已經毀了,愣生生止住腳步。
掌門已經出關了,按理說她應該前去拜見,但莫名沒了興致。
小白許久沒聽見動靜,奇怪地抬頭叫喚了一聲。
虞初羽對上它純澈無垢的眼神,總算有種落到實處的感覺,彎下腰,抱起小家夥朝另一方向而去。
“虞師姐!”
虞初羽心神恍惚,一時間還以為是幻聽,但聲音契而不舍地從身後傳來。
她一愣,停下腳步,回頭看清來人:“向師妹?”
向以菱聲音中帶著點喘息,想必是一路跑來的,眼神卻亮晶晶,多了股活氣,同她以往的形象相比,簡直像換了個人。
“師姐,你終於回來啦!”
“你這是……?”
“我見師姐洞府塌了,想必裡邊有很多東西都沒來得及帶出來,就想幫幫忙,能挽救一點是一點。”她帶著點局促,遞來一個儲物袋,“此前找到的東西都在這裡了。”
虞初羽一時間有點無措,話語落到嘴邊,卻隻有兩個字:“多謝。”
“師姐,你這是不打算回淩霄峰了嗎?”還沒等她回應,向以菱便接著說,“可是要搬去霜月峰?我才知道原來你是霜月真君的親傳弟子,既如此那邊住處都早早布置妥當了吧。”
虞初羽聞言愣了下。
她是打算去霜月峰不假,卻是打算自己開洞府。
她尚在繈褓之時被霜月真君以徒弟的名義帶來昆侖巔,雖是徒弟,但剛到昆侖巔便被霜月托付給掌門照料,對這位師尊知之甚少,就連師尊的光輝事跡,也是從旁人口中聽說的。
因此,她從一開始就沒對倆人的師徒情抱太大希望。
虞初羽應了聲,沒有過多解釋,辭彆向以菱後朝霜月峰走去。
她不知道的是,原先那個碎石堆砌的洞府已經被修複成光潔的石壁,旁邊靜靜立著一個放大版的全新洞府,就連內部的布置都分毫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