蓋好毯子掖好毯角,重重易容術施加下去,顏月歌這才放心推著淮序向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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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樂水境不愧是水境,到處都是湖泊流水與瀑布,明明一直走在陸上,沒多時身上就被濺來的水汽浸濕了去。
這種程度的水尚不足以引起顏月歌的恐懼,甚至因為潮濕的空氣能讓淮序時刻處在一種濕潤的環境中。
用不著隔上一段時間就給淮序的尾巴上掃點水,省了萬一遲了讓淮序不舒服,可以專心去躲避危險尋找機遇,顏月歌很是滿意。
不過從環境之外去講,顏月歌整個就是在暈頭轉向的狀態中了。
他沒進過秘境,饒是以前在各類書中看得再多,實際放到一個連地圖都沒讓神通廣大的四海密卷查探出的地方,讓你去找一個除了想要的功用外沒一點兒線索的東西,換了誰恐怕都會暈頭轉向吧。
尤其長樂水境這個秘境吧,還真不在書裡有過體現,畢竟一點兒沒在主角攻受的行動路線上。
可是存在於他記憶中的那些被主角們詳細攻略過的秘境,沒一個是以水係為主的,而且過程中也沒收到個什麼水係的法寶,找到合適法寶的概率還沒有長樂水境高。
所以暈頭轉向歸暈頭轉向,顏月歌此時也正努力尋找中。
聚星鐲上顯示的光點密集了許多,顏月歌看了半天,發現他們這是進入了一片靈草的生長範圍。
顏月歌不太認識,拿出四海密卷翻了翻,發現是一種清心靜氣用的靈草,哪裡都有,不是什麼稀罕物件,也不值什麼錢。
想著,顏月歌收起四海密卷,將聚星鐲調了調,將代表著這些靈草的微弱光點摒去,繼續循著聚星鐲上稍亮些的光點走了。
沒走出幾步又飛快獨自折返回來,噌噌揪了幾株塞進小荷包裡。
清心靜氣嘛,他都決定要通過多看來適應他老婆的美貌了,還是需要的。
一抬頭,正撞進淮序看來的視線,顏月歌莫名有種被看穿的錯覺,不由得心虛彎了彎嘴角,又飛快跑回去,推著淮序繼續走。
不過奇怪的是,明明從四麵八方或遠或近傳來的打鬥、爆炸與妖獸咆哮聲一刻沒有間斷,一副危險近在眼前的模樣。
可是他們一路走來,卻什麼都沒遇著,打眼見到個趴在水邊曬太陽的巨大妖獸,察覺到他們的動靜看過來,下一刻就挪動著龐大的身軀轉身回到了水裡,似乎一點兒不想跟他們對上。
如果隻是這一個,尚有可能是這種妖獸性情溫和不喜事端。
可就連那個手中抓著帶血戰利品的水猴子,那個獠牙奇長的水老虎,等等等等好幾種一看就不會是善茬的妖獸,也都遠遠不等顏月歌避讓,就率先離開了。
既不是受驚害怕跑開,也不是打不過畏懼跑開,是一種看他們一眼,就把他們當做了毫無威脅的草木般懶得停留的離開。
顏月歌始終沒搞清楚狀況,但總歸不會對他們的行動產生威脅,完全就是好事啊。
隻是,直到又一次被頭頂體型碩大的水鳥忽略,顏月歌再忍不住自己的一顆好奇心,挨個摸向了自己身上的法寶。
這些妖獸能跟更高境界的修士打得你來我往,也能追著與他同階或是更低階的修士廝殺掠奪,那麼問題就不會是出在他的修為上。
而他老婆?
他老婆都沒修仙,體內的靈力都還沒他的多呢。
顏月歌絲毫沒有懷疑淮序的境界已經高到可以徹底隱藏自身的實力不被人發現,隻是信誓旦旦將身上的法寶一個一個收入小荷包去試妖獸們的反應。
彆說,還真讓他試著了。
當他最後將紅雀燕收入小荷包,頭頂水鳥的視線登時就移了過來,刷地張開翅膀發出尖銳的鳴叫。
顏月歌嚇了一跳,眼見著水鳥扇動翅膀登時向他們衝來,根本來不及把紅雀燕拿出來,趕忙推著淮序就跑。
七拐八拐左躲右閃,顏月歌帶淮序卡了個視角,險之又險甩開了那恐怖的水鳥。
聽得翅膀拍出的風聲走遠,顏月歌急忙跨出一步走到輪椅前方,確定淮序完好無損,馬上就要鬆下一口氣。
但在那之前,淮序點了點他的肩直言道:“不儘快處理會受傷的。”
顏月歌懵了一瞬,這才察覺到肩頭已是凍得麻木。
他伸手按去,摸到了被水鳥攻擊的餘波濺到而結出的冰。
凍結的冰一並凍到了他法衣下的皮膚,饒是法衣擋去了大半攻勢,殘留的痛感也絲毫不輕,說不定已是被打出了重重的淤青。
顏月歌猛地一個用力將其掰了下來,瞬間痛得他齜牙咧嘴,直覺自己這不是沒罪找罪受嘛。
果然好奇心這東西,是會害死人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