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月歌再抵抗不過,直手直腳轉過了身,又直手直腳走向了屏風之外。
都同手同腳了。
淮序目送他走到屏風的遮擋之後再看不到,還不待收回視線,就聽滋啦砰咚兩聲響。
顏月歌動作太僵沒坐住椅子,摔在了椅子之下,倒是精神多少回攏,緊跟在摔聲之後故作誇張道:“哎呀椅子好滑,不過我沒事,淮序你放心。”
好嘛,饒是小紈絝向來灑脫,這會兒也仍是好麵子的。
淮序眨下眼睛,竟也應了聲好。
於是當夜,吃飽飯洗香香裹進被子裡的顏月歌就失眠了。
——
因著遲遲未能入睡,早時的顏月歌便也不出意料的起晚了。
關於他對他老婆的美貌抗性實在太過薄弱一事,他在失眠的夜裡已經做了深刻的反思,也深刻意識到繼續這樣下去是不行的。
所以他製定了一個計劃,要儘可能更多更多的去看他老婆,習慣了就不會再被衝擊到昏迷了。
隻是,這當真算得上是計劃嗎?
是與不是暫且存疑,總歸顏月歌是歡歡喜喜坐起來先跟旁側的淮序道了個早。
淮序似乎是早就醒了,見他還睡著,隻是安安靜靜遊到窗前看風景。
聞言回過頭對著顏月歌微一頷首,便算是應了這份早。
不過……
顏月歌的眼睛絲毫沒有要挪走的意思,仍是帶著那份灼人的亮意看著淮序,要把淮序盯出個洞似的。
淮序隻當他還要說些什麼,就繼續與其對視。
對視的殺傷力顯然超出預計,顏月歌那雙晶亮的桃花眼很快便泛起了心虛。
不自覺從淮序的臉縮看向淮序的眼,再是鼻子,最後是反射了陽光的金燦燦池水。
暗色的鱗片在幽暗的水底或許並不明顯,在陽光下卻是顯眼也愈發綺麗,末端的尾鰭更是寬一米有餘,在水中猶如清透的薄紗。
然而不過是一條漂亮的尾巴,顏月歌看了一時也是不由得收起視線,眼觀鼻鼻觀心去試圖看清自己鼻尖上的淺痣了。
看來有些事情當真是急不得,隻能是慢慢來了。
淮序被他莫名其妙看了一通,到最後也沒個結果,難得主動開口道:“今天還出去嗎?”
顏月歌這會兒低垂著眉眼看不太清神情,長睫遮擋下的眼睛卻是已經為了看到自己鼻尖的淺痣變成了鬥雞眼。
聽得淮序難得問他,頭都來不及抬就點了起來,“去,淮序有想去的地方嗎?”
淮序隻是搖了搖頭。
最終他們離開客棧的時候,時間已經過了正午。
然而他們才剛走出客棧沒多遠,就聽得長樂水境的方向先後傳來兩道爆炸聲。
這還是他們幾日來第一次聽到這種聲響,登時停下朝聲音的來源看了過去。
重重屋舍遮擋本就看不到那麼遠的事,他們看去時也沒能在上空看到什麼,正覺奇怪,就聽旁邊坐在一起曬太陽的嬤嬤們突然道:“今個兒就有人出來了啊。”
另一個回道:“可不嘛,聽這動靜應該不是正常出來的,還得是謝家想得周到,不管那些人怎麼出來都不會波及到我們。”
“是啊是啊,神女保佑,一切平安……”
後麵顏月歌沒再繼續聽,卻是鬆了口氣,嚇他一跳,他還以為任誰出來都是這動靜呢,跟大喇叭全城喊說“有人出來了”有什麼區彆。
不是就好不是就好。
這裡距離長樂水境有點距離,等他們趕過去恐怕人早就走遠了,是以顏月歌正在考慮要不要過去看看。
然而不等他做出決定,就看有人急急往那邊跑,邊跑邊跟邊上的人問道:“是薑家嗎?薑家怎麼會跟散修打起來?”
顏月歌順了兩耳朵,恍然想起薑家也是三宗四家幾大勢力的一員來著,說是傀儡術修得精妙絕倫,但也因為煉製傀儡有違人理,被不少人詬病,屬於是實力強但名聲差的類型。
聽這意思也就是說,薑家的人和一個散修一齊從長樂水境裡出來,出來就開始乾架?
剛從秘境出來的話,莫非是在搶法寶?
顏月歌眼珠子一轉,推著淮序就衝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