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霜宗早幾日就將沽永城最大的客棧包了下來,隻等送親隊伍來了歇腳。
明日飛霜宗也會來此迎親,直接將其迎到位於餘沛州的飛霜宗去舉辦婚禮,屆時各宗各門都會到場,好不熱鬨。
原主就是在那時隨著家裡去往的婚禮現場,然後才發生了搶親這事兒。
“不過這也什麼都看不到,還不如去花樓呢,至少還能聽聽小曲兒。”
眼見著顏月歌的殷勤都快直接給人喂到嘴裡,苟正浩一臉嫌棄避開,轉頭看向了窗外,如此嘟噥道。
在苟正浩的視角裡,整個客棧都被籠罩了複雜的結界,彆說看到什麼人,就連應該停在中庭的物件們都看不到。
另兩人也是如此,聞言登時附和著,調侃說明明前幾日顏月歌還總是吵著要去看小翠唱曲兒,這一轉眼就有了新“老婆”。
顏月歌不知道他們眼中的客棧大不相同,隻當他們是在說主角受已經下了雲轎,光禿禿看個雲轎也看不到人。
不過他也並沒有辯解什麼,隻是在笑鬨的夾菜間隙頻頻偷眼看向客棧中庭那個碩大的水球,以及水球中慵懶懸浮著的人魚。
嘿嘿,老婆,好看。
——
大抵是因著那邊客棧的盛況,這邊酒樓的熱鬨也是經久不衰。
胡奉那個酒蒙子喝多了就開始耍酒瘋,硬是把幾人拖去樓下聽琵琶。
顏月歌拗不過,隻能跟著幾人坐在桌邊摸花生吃,一顆心早就飛得不見了蹤影。
待到明日主角攻受的婚禮成了之後,他還會有機會看到漂亮老婆嗎?
畢竟他也沒什麼理由與機會去飛霜宗,人魚應該也不會經常出門吧。
啊,但是漂亮老婆你放心,他的心裡已經不會再容納其他老婆了,漂亮老婆就是唯一的漂亮老婆。
顏月歌在心裡信誓旦旦發誓,耳朵卻已是不自覺跑到了隔壁桌子上。
他們似乎在討論人魚。
“沒想到居然真有人魚啊,我還當它們早就滅絕了呢。”
“滅絕什麼呀,據說這條就是那個幾百年來到處襲擊船隻的嗜血人魚。”
“啊?是它嗎?我可沒少聽說過關於它的傳聞,那可真是一個比一個嚇人。”
“誰說不是呢,唉,我看傳聞還是假的,真那麼強怎麼會被人抓住呢?”
“這不還得是人族修士更強。”
桌上三人登時笑了起來。
笑過之後,一人又壓低聲音道:“你們說,這麼嚇人的東西沒被殺死,反而當做賀禮送了是要做什麼啊?”
“唉唉唉,我可是聽說,這人魚拿去拆了反而不值錢,畢竟這等稀罕物件,興許是要被當做孌|奴給那些人耍了。”
“啊?那豈不是連爐鼎都不如……”
砰——
巨大的拍案聲驟然響起,周遭眾人皆是一驚,齊刷刷轉頭向聲音的來源看去。
顏月歌麵上陰沉的厲害,怒意分明從張揚漂亮的眉眼間外溢而出,一點兒不見往日那副笑盈盈的明媚模樣。
他的胸口劇烈起伏著,像是馬上就要炸裂開的氣球般,努力調節著自己的呼吸。
然而還不等眾人反應過來這位是突然發什麼瘋,顏月歌就已是大跨步向外走去,還不忘惡狠狠瞪了隔壁三人一眼。
胡苟三人顧不得莫名其妙,急忙攙著醉的晃晃悠悠的胡奉追了上去。
而被瞪的三人更覺莫名其妙,不過很快,他們就認出了顏月歌,見人走遠,其中一人啐一聲道:“哼,我當是誰,要不是有顏月青,他在沽永城又算得了老幾。”
酒樓內視線刷就聚集到說話那人身上,都帶著不滿,眼看著就要出手教訓人了。
同伴趕忙拉了拉他,那人這才反應過來,急忙賠笑道:“誒呦,冒犯了神女大人名諱,是我的不是,大家莫要怪罪,今日的花費我都包了。”
說著又看向上首彈琵琶的姑娘,嗬斥道:“讓你停了嗎,臭野獸真把自己當人了?”
喧鬨不止。
但酒樓裡的喧鬨一點兒沒能傳到已經走出酒樓的幾人耳朵裡,畢竟對胡苟三人而言,真正的考驗這才開始。
胡奉喝多了走不快,又見著顏月歌不對勁,才走沒幾步就揮了兩兄弟的手讓他們趕緊去攔顏月歌,再不攔顏月歌就要衝到對麵的客棧裡頭去了。
苟氏兄弟也都分得清急緩,在顏月歌擠入客棧邊上圍觀的人群之前將人拽住,急急問道:“怎麼了這是,你怒氣衝衝乾嘛去?”
兩兄弟修為都比顏月歌高,兩人一齊出手按他他還真掙脫不了,但還是一邊掙紮一邊皺著眉頭答道:“你們不要攔我,我要去救我老婆。”
兩人,甚至包括慢一步追上來的胡奉皆是一臉的疑惑。
這孩子又是受了什麼刺激,酒樓裡發生了什麼他們不知道的事情嗎?
“老婆”又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