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追著李家老婦人跑,最是悍勇的那條大黃狗,是他們家大黃。
旁觀者清,他們看得很清楚,其他幾條狗竟然是聽大黃指揮的,大黃吠一聲,就有一個回應。
幾條土狗追人追得凶,齜牙咧嘴像是隨時能把人咬死模樣,其實都是做做樣子嚇人,碰到人的時候狗嘴皆是閉上的,拿腦袋頂人屁股罷了。
再細聽,大黃指揮的吠叫聲,次數跟長短也是有變化的。
……行啊他們家大黃,土狗成精了這是?
驚訝過後,兄弟倆又相繼悶笑出聲,痛快!
沒想到讓他們難以應對的場麵,就這麼輕輕鬆鬆破解了。
李家被追逃四散,哪還敢繼續站在外頭叫罵玩心眼?
被人打傷打死,還能找到債主追究。
被“野狗”咬傷咬死,那就真是白傷白死了。
就算報官進村抓狗,你能認出哪條狗咬你的來?
很快,狗吠聲遙遠了,工坊外恢複了安靜。
急促馬蹄聲便於這時顯了出來,快速逼近。
再幾個眨眼的功夫,大路上一亮馬車疾馳,激起塵土飛揚,直往玉溪村去。
“那輛馬車第一次見,又是誰來了?”林江皺眉疑惑。
林大山抿唇,“我回去看看,順便跟你大嫂說說這裡的事兒。”
林江點頭。
工坊人多口雜,這事便是瞞也瞞不了多久,不如跟大嫂說了,也能讓她心裡有個底,方便日後應對。
目送大哥離開工坊,林江轉身回辦公的小屋。
這次多得徐姑娘機智解圍,需跟人道個謝。
馬車進村,熟門熟路停在晏家門前。
鬱恒從車上跳下來一刻不敢耽擱,“莫一,把我師兄逮來,十萬火急!杜嬤嬤,快,把人帶來認一認!”
被點名的兩人莫名所以,但隻聽鬱恒語氣便知事情嚴重,二話不說分頭行事,一個去後院把躺在涼亭打呼嚕的光頭道士扛來,一個把坐在遊廊裡給撥浪鼓編辮子的銀發婦人哄去前廳。
鬱恒跟車夫已經把車裡老者抬進門,安置在客廳長榻上。
老者躺在那裡形容枯槁,眼睛渾濁,滿是溝壑的臉呈瀕死的青灰色,已是隻殘存最後一息。
莫一扛人動作快,先一步到客廳,把賈半仙放下。
看到老者,賈半仙罵人的話在嘴裡轉了個圈咽回去,換了句話出口,“大羅金仙難救,準備後事吧。”
鬱恒直接就跪下了,急得哽咽,“師兄,這個時候就彆開玩笑了,快救人啊!”
“我他娘!道爺說真的!你當我是玉皇大帝有仙法,手指一彈就能讓人起死回生?還是當我閻王爺,能在生死簿上劃掉他的名字?滾!真救不了!”
賈半仙也抓狂,他醫術再好也不能生死人肉白骨,救不了怎麼救!
煩躁摸了摸大光頭,在師弟噙淚的眼睛瞥了眼,賈半仙兩手發泄般在腦門上一通撓,“一刻內把百相帶來,興許還有一線生機。”
莫一身影立刻消失廳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