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嫩當嫩家裡有金山銀山啊!這個看著可憐,那個看著不幸,老娘還覺得俺自己是天底下最慘的那個嘞!
俺一年到頭撅個腚在田裡掙的公分換的糧食,自己都吃不進嘴裡,不是叫嫩送給了看著可憐的孤寡老人,就是叫嫩送給了讓人心疼的孤兒寡母,咋滴,老娘就是活該多乾活沒飯吃是吧?
真是倒了八輩子的黴!怎麼就攤上嫩這麼個熊玩意兒!家裡的孩子可千萬彆隨了嫩,俺可不想叫嫩這樣色兒的再去霍霍了彆人家的孩子!”
劉大娘摔摔打打、罵罵咧咧的做完了飯,然後指使著這個同情心泛濫的老東西把飯菜都端上桌,這才儘量柔和了臉上的表情,跟著進了堂屋。
“嫩叫月滿滿是吧?這是嫩妹妹月彎彎?大娘就叫嫩滿滿、彎彎了。
來家裡就當是自己家,該吃吃該喝喝,一會兒回去的時候正好把席子帶著,要是少了什麼再來找大娘哈!”
說著,還摸了摸月彎彎的腦袋。
她其實看到了月彎彎臉上的青紫痕跡,隻是沒忍心說出來,怕這倆閨女又想起來之前被打時的悲慘經曆傷心難過。
“好!謝謝大娘!”
月滿滿笑眯眯的叫人,嘴巴甜的跟抹了蜜似的。
大隊長家隻有大兒子一家在家務農,其他的兒女們不是在廠子裡乾臨時工,就是已經嫁出去了,或者在學校上學,這頓飯月滿滿姐妹倆雖然沒有吃飽,卻吃的很舒心。
“奶奶!奶奶!這是那個大姐姐掉凳子上的。”
大隊長家的大孫子,舉著一張小小的紙,衝著大隊長媳婦兒跑了過去。
“喲!半斤糧票呢!這閨女的手縫也太寬了!不行,俺得趕緊給送回去!”
說著,她就要出門去追人。
“行了,收著吧,以後看著她們點兒,彆讓咱們村裡的人欺負了,有什麼能幫的就幫著點兒。”
大隊長磕磕煙袋鍋子,然後從荷包裡捏出來一撮煙葉沫子摁在煙袋鍋子裡,然後拿出一盒火柴點燃了,就吧嗒吧嗒開始抽。
“嫩個煙筒!又浪費俺一根洋火!不知道買洋火也是要花錢的麼?嫩就不能從灶坑裡抽根沒燒完的柴禾用麼!”
大隊長早就習慣了他婆娘那張嘴嘚啵嘚啵個不停,耳朵選擇性的失聰,坐在門口的木墩子上,繚繞的煙霧遮擋住了他的視線,這是他一天下來難得的悠閒時光。
回到知青點,月滿滿把席子鋪在炕頭上,就拉著月彎彎出去,用舀子舀著翁裡曬了一天的水,簡單的洗了洗胳膊腿兒,等晾乾以後就回去躺下睡了。
她的這具身體,到底是涼了的,現在用起來總覺得有種不匹配的不適感,而睡覺就是最好的修複手段,當然了,還需要足夠的營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