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徐夏和寧文當場愣在原地,一個張大了嘴,另一個瞪大了眼。
一切都說得通了,怪不得陳麗珠和她姐要齊刷刷把名字改了,原來做的是這個打算。
“你倆小聲點,”何秀芳見徐夏同寧文叫起來,怕吸引了彆人的注意力,趕緊將兩人拖到學校門口的偏僻處,“前幾天我怕影響你倆,特意等到今天考完試才來,茲事體大,你們心裡有數就好。”
“秀芳,真是謝謝你,這個情我們心領了。”徐夏一把握住何秀芳的手,感激地說。
這已經是何秀芳第二次站出來幫她了,還都是這種關鍵時刻。
何秀芳卻將手抽出來,冷笑道:“你們不用謝我,我也是心裡憋著氣,她陳麗珠哪裡是真心同我和好,心裡憋著壞呢。”
寧文:“這又是怎麼一回事?”
何秀芳慢慢解釋起來:“起初陳麗珠來廠裡找我和好,我心裡還挺內疚的,畢竟她當時退學,也有我為徐夏作證的緣故。”
“為著這個,後來廠裡麵發福利,我都是家裡留一半,給她送一半。”
“她那天說完要偷你們通知書之後,還說……還說……要把我介紹給她那個癱瘓在家的堂哥,她姐說我必不會答應,誰知道她說要給我下藥,到時候生米煮成熟飯,由不得我不乾,大不了去革委會告我搞破鞋。”何秀芳越說臉越蒼白,連聲音都顫抖起來,整個人也搖搖欲墜。
徐夏同寧文倆忙一左一右將她扶住。
“我這才想明白,當初在學校,她也壓根不是真心同我好,不過是拿我當槍使,”一顆眼淚從何秀芳的眼眶滑落,她抬手拭乾,扯出個笑容,“我沒事,大不了以後,不再同她來往就好。”
經過這一係列的事,何秀芳好像真的不再是原來那個傻姑娘了。
“秀芳,無論如何,我們還是要謝謝你。”
“沒事,祝你們能考上自己心儀的大學。”說完,何秀芳便騎上她那倆小巧的自行車走了。
與何秀芳分手後,徐夏同寧文也騎上車,一邊往解放大隊趕一邊商量起來。
寧文側坐在後凳上,右手環抱徐夏的腰,上半身斜靠在徐夏身上,搖晃著雙腿嘟囔道:“你說,這事怎麼辦?要不咱們直接去報警?”
“口說無憑,她現在隻是想想,又沒行動,法律不會處罰思想犯的。”徐夏嘴上說著話,腳下的動作一刻沒停。
寧文氣急,一下子坐直了:“難道就任由她胡作非為?”
“哎喲!你慢點,”自行車因為寧文突如其來的動作而失去了平衡,車把也歪歪扭扭地亂動,徐夏使出吃奶才將車又重新穩定,“等著吧,我非得給她個教訓不可。”
兩人回到解放大隊之後,小學也放寒假了,寧富田便索性給四人放了假。
徐夏整天把自己悶在屋裡,回憶上輩子家裡保險櫃放著的寧文的錄取通知書。
終於在一天夜裡,她溜去解放小學印刷室,用那台新買的印刷機,做出了兩封京大學生入學通知書,一封京大社會學係給陽縣高級中的徐夏,一封京大數學係給陽縣高級中學的寧文。
又上後院拔了根蘿卜,拿小刀刻了個京大的章蓋在上麵。
當剛從省城姥爺家回來的寧文,看到床上躺著的那兩封足以以假亂真的通知書時,大吃一驚。
寧文將兩份通知書翻來覆去看了幾遍:“你真神了,這也能做出來?連郵戳和信封都準備好了”
徐夏笑著摳腦袋說:“我這可是比照著曉瑩的錄取通知書1:1複刻的,就是天王老子來了,也不能說我這是假的。”
下午趙曉瑩一收到京大的錄取通知書,便騎著她爸的自行車跑來寧家想將喜訊通知兩個好朋友。
不巧寧文不在家,徐夏將趙曉瑩那封錄取通知書研究了一下午,把上麵的每一個標點符號都記在了自己心裡。
寧文:“那接下來我們怎麼辦?”
徐夏眼珠子一轉,壓低聲音說:“我打算一會兒等你爸媽都睡了,就連夜摸去向陽公社,將這兩封錄取通知書塞到陳麗珠家門口。”
“你是打算讓她姐倆拿著這兩封假的通知書去京大?”
徐夏點點頭:“沒錯!與其坐以待斃,不如先發製人,反正她們又不知道咱倆報的是什麼學校,到時候去京大一報道,準被抓起來。”
寧文拍手叫好:“這個主意行,如果她倆還有點良心,就會把這通知書送回來,自然也不會被抓。”
兩人一拍即合,耐著性子等文昕同寧海睡下後,連自行車也不敢騎,硬生生走去了向陽公社。
幸好事先問了何秀芳,不然她們連陳麗珠家的地址都找不到。
陳麗珠家就在向陽公社的街上,是座三間的平方。
此時已經是後半夜,徐夏觀察了一陣,確認四下無人,便讓寧文蹲在不遠處半人高的草叢裡,自己從斜跨包裡取出兩封通知書,躡手躡腳地扔到陳麗珠家門口。
等徐夏回到草叢裡,寧文打了個噴嚏問:“咱們可以回家了吧,這大冬天怪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