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罡明則敲了敲桌子示意我們安靜。
一個形同槁木的中年女人出現在我眼前,我很快認出來我之前見過她,她是楊芳蕊的媽媽,神色比起前幾天來老化了許多。
她拖著身體的樣子沉重而僵硬,我都想上手把她扶過來。
好不容易她顫顫巍巍地走到我們桌子前坐下,一開口嚇到我們仨,一句句普通話真的跑調嚴重。
“你聽得懂她在說什麼嗎?”
李子琪湊過來悄悄問我。
“和我外婆的口音是有一點像,一半一半吧。”
劉罡明顯然也聽不清楚。
他和旁邊一直在做記錄的女警官商量,讓她去問問題,劉罡明就大眼瞪小眼地看著她們你一句我一句。
我外婆所在的鄉下因為多丘陵,各個城市之間的方言很多,十裡不同音的情況也是有的,像芳蕊母親這樣完全不會說普通話的卻不多。
她應該是完全沒有上過學吧,我這麼想著,試圖努力聽懂她們之間對話零星的詞語。
還好這種折磨沒有持續太久,問不到太多內容,女警員問了幾個問題,就和劉罡明說問詢結束了。
他也不打算在這一位看起來就毫無力氣的女性身上浪費時間,點了點頭要把她送走。
群青這時則站起來阻止,她居然還有幾個問題要問。
“那你就代為轉達一下吧,當個翻譯。”
劉罡明並不願意加長問話的時間,他看向旁邊的女警員。
“楊芳蕊的爸爸,當年在失蹤之前,提到過去南方省份打工嗎?”
群青的音色像木魚敲打的聲音,她通常不大聲說話,可聲音總會低低地擴散到整個房間。
“這些年,有聯係到他嗎,一個大活人,這麼消失了,她們沒有報過警嗎?”
女警官流利地用一口方言和那個中年婦人說了一大通,
芳蕊的媽媽一邊回答一邊不住地搖頭。
“她說了什麼?”
“她說她最開始也不相信她老公會就這麼一聲不吭地走,村裡麵有人看到她老公跟一個年輕的女的跑了,又十天半個月沒有音訊,就確定是跑了,不過至於是去南方還是去哪裡她也不清楚。”
“謝謝,還想問一下,她知不知道鄧嶽家,和一個月前中毒的陳夕顏一家,有什麼以前的交情。”
“她說她也不清楚。”
“好吧,最後一個問題,她還記得之前去陳夕顏一家吃飯去的時候麼?她還記得當時桌上的菜裡麵有沒有蘑菇,她有吃過嗎?”
“她說她不記得了。”
“謝謝你,我要問的東西就隻有這些了。”
劉罡明長舒一口氣,將這個走路都走不穩的大娘送走。
“芳蕊媽媽的身體狀態好差啊。”
“我們之前見到她的時候她也是這麼一副樣子嗎,我怎麼沒有印象了。”
“我們之前有見過她?”
我仔細回憶了一下,還真沒有。
“奇怪,為什麼我會有過已經見過她的錯覺?”
“不仔細看的話,這些隻見過一麵的人我都不會有印象”
群青說:“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