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雲再睜開眼睛,天已經大亮。
曾經在城樓上幾天幾夜都不脫盔甲睡覺,現在靠在溫暖的床上休息幾個時辰也能睡的舒服。
隻是馮雲剛睡醒就聽到了一個讓她震驚的消息。
劉崗死了。
殺死王釗兒子的五城兵馬司兵士劉崗死了。
原本今日當堂審訊,一早去監牢提取時發現人已經死在了牢裡,撞牆自儘。
據牢頭說昨日有五城兵馬司指揮使的親兵來送吃食,然後半夜裡人就死了。
王文至已經親自去城外五城兵馬司的駐地詢問。
馮雲看向後麵作勢東張西望的提南興,提南興對上馮雲的視線,知道自己也躲不過,嘿了聲:“我大兄可能是嫌他丟人。”
也就是說真是被提南甄下令自殺的?
提南興生怕馮雲不信,又道:“早些時候我大兄管咱平南侯府的兵,就是這樣,立功當然是真的立功,廝殺戰場,百死不回,殺人放火作惡的兵也有,官府查不到是你本事,但隻要官府查到,有憑有證就彆給自家丟臉。”後麵的話沒說,在場都能懂,就是趁早死了乾淨。
馮雲神色怪異。
提南興意識到什麼,往後一退:“我可沒乾過,入京之後雖然有點兒頑劣,可殺人放火這種事情萬萬沒有。”
馮雲扯唇:“我相信。”
提南興鬆了口氣,一旁張鳴衝著提南興咧嘴一笑。
提南興知道這是請他先走,可這會兒他不想走。
“都尉,我聽說昨兒鎮國農莊的事兒……”
提南興還沒說完,就迎上了馮雲的微笑:“聽誰說的?怎麼說的?”
看似馮雲在笑,可眼底的涼,瞬間讓提南興後悔的想溜,
提南興咽了口吐沫:“也不是聽誰說,街上都傳遍了,說那些人也是無法無天,連鎮國公的農莊都敢動手,還說鎮國公府的女郎還在……我就是想問問,歹人可抓住了?”提南興含糊了幾句。
“抓住了。”馮雲道。
“那就好。”提南興如釋重負,“他們背後肯定有人,真是膽大包天,現在敢對鎮國公府動手,以後還不知道乾出什麼事兒來呢,必須除惡務儘。”
提南興沒再遲疑,找了個借口走了。
張鳴立刻近前,奉上一張小紙條:“屬下來時意外碰到韓大人的小廝。”
韓大人,韓休傑?她已經許久沒有聽到他的動靜了。
馮雲打開,小紙條上寫著四個字:“琳琅有甲。”
成語?
馮雲腦袋裡先冒出這個詞,緊跟著意識到了這四個字的含義。
琳琅閣,藏著甲。
“你怎麼認得那小廝?”馮雲問。
張鳴道:“那小廝是韓大人老家來的親戚表侄,韓大人來咱府上教授三郎的時候,屬下認得的,跟屬下性情相投。”
…。。
那也就是說可以試著信一信。
馮雲心神一轉,道:“你把提二郎說的告訴王大人。”
“是。”
張鳴離去。
之前在外,軍伍都是不知道跟在平南侯父子手下多少年的老兵,或許平南侯父子說什麼是什麼,就是逼他們去死,他們都不敢二話,可現在是在京都,五城兵馬司的兵馬又是管籌了多久?若是也和當初在外一樣,隻能說人家平南侯世子會帶兵,厲害了。若是並未有那般的統領之力,那個劉崗仍應命而亡,那就是另有把柄在平南侯世子的手中,或許就是獵苑行宮一行。
馮雲把紙條放到爐火上,看著湮燒成灰。
“大監。”
門外忽的傳來護衛之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