習慣也可以是一種很可怕的東西。
就好比傅思延已經習慣了摟著言牧睡,乍一回到之前一個人睡的狀態,一時半會兒真睡不著。
滿腦子都是那個人,總覺得身邊少了他就空空落落的。
於是在深夜兩點五十分的時候,他也依然還是毫無睡意的狀態。
手機屏幕卻在這個時候突然亮起,照亮了一小片黑暗。
這意味著有新通知。
雖然很大可能隻是手機瀏覽器或者是彆的什麼App的消息推送,但傅思延還是把手機撈了過來,看了一眼屏幕。
然後他就看見他心心念念的那個人居然給他一連發了好幾條消息,十分霸氣地占滿了通知預覽欄,在不解鎖的情況下隻能看見最新的三條消息,剩下的被自動隱藏了。
三條是通知預覽的極限,但不是言牧的。
言牧充分展現了他敲代碼時的速度,打字飛快,平均幾秒就來一條消息。
不難看出不管是線上還是線下都是一個妥妥的話癆。
但是傅思延一點都沒覺得煩,還特彆高興。他用指紋解了鎖,查看消息。
那邊的言牧估計是以為傅思延已經睡了,便肆無忌憚地在那自顧自地碎碎念,消息硬是發了一大長串。
——傅思延你睡了沒啊,我又睡不著。
——都是許煜凡害的。
——那小子睡前口口聲聲說什麼喝了奶茶今晚定會是一個不眠夜,我真的信了。
——但是我沒有想到不眠的會是我。
——他比我先睡著,還打呼,吵的我根本睡不著。
——我現在算是明白你的好了,至少你睡覺不打呼。
——幸好明天還是運動會,不然晨讀真的會要我老命。
——臥槽突然想起來明天是不是還得跑個接力賽來著?
眼看著言牧自說自話還能自己轉移話題,傅思延便打了一行字回複過去:你跟許煜凡一起睡的?
那頭的言牧回複的神速:臥槽你沒睡啊?不會是被我消息吵醒的吧?
後麵還緊跟著一個“緊張分析”的表情包。
傅思延回:不是。我也還沒睡。
言牧:那就好。
言牧:哦你剛剛那個問題,是因為我姐這沒有多餘的房間給我,我以前過去住也都是跟他擠一起睡的。
言牧:我怎麼記得我好像跟你說過?算了不重要了。你怎麼也還沒睡?
傅思延很直白地回:沒你在睡不著。
會話框頂端顯示了好幾十秒的“對方正在輸入中”,言牧的回複才過來:真心話還是故意這麼說來撩我的?
傅思延:我記得我好像也說過我不會在這方麵的事情上開玩笑。
言牧:唔。的確說過。
言牧:既然你那麼離不開我……要不然我現在偷偷溜出去,你來接我回去怎麼樣?
傅思延猶豫都不帶猶豫一下的:好啊。
言牧:停停停你彆好,我開玩笑的,這深更半夜的,再挺屍幾個小時就上班了。
言牧:你加油睡,明天操場見~
傅思延:嗯。
幾個小時過後,第一縷陽光透過窗簾的縫隙照進了房間。
秋分已經過了好一陣子了,日出越來越晚,早上的氣溫也越來越低,甚至到了有些凍人的程度。
言牧早上就是被凍醒的。
許煜凡也是被凍醒的。
言嵐深知自己親兒子和親弟弟睡相都不是那麼的老實,因此給他們分彆準備了兩床被子,以防他們睡著睡著其中一方把另一方的被子給卷走。
但是很顯然,這招雖然是成功防住了對方,卻沒能防住自己,他們各自睡著後沒多久就各自踹了各自的被子,然後早上一起被凍醒。
“傅思延……幾點了?”言牧眯著眼到處摸自己的手機——他是淩晨三點半左右的時候才迷迷糊糊睡過去的,沒睡幾個小時,現在困的眼睛都睜不開,腦瓜子也嗡嗡的,還沒搞清楚自己身在何方,還當自己旁邊睡的是自家男朋友,習慣性地問。
“……你叫誰呢?”許煜凡聽到動靜,半睜著眼坐起身,也還處於沒有醒透的狀態,一時半會兒也沒覺得哪裡不對,隻知道叫的不是自己,就隨口問了句。
不過他這隨口一問,倒是把言牧給問清醒了。他後知後覺地意識到自己剛才出於習慣而嘴瓢,冷汗都差點冒出來。
同時他也在心裡不禁慶幸好在許煜凡是個粗神經——尤其是剛睡醒的時候,暫時沒有察覺到異常。
“咚咚咚!”一陣急促到一聽就不是很有耐心的敲門聲響起,言嵐的聲音也隨之傳來:“你們兩個起床沒啊?就算運動會期間不用晨讀也差不多得起了吧?太陽都要曬屁股了!”
許煜凡一臉迷瞪,機械性地扭過頭望向窗戶。窗簾還沒拉開,陽光隻進來了一點點:“胡扯,這哪裡曬得到屁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