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你剛才已經證明過自己了。”傅思延也意識到了這距離似乎太近了一些,默默彆開臉,把筆蓋合上,努力保持著相對平穩的聲線,“上課了,回去坐好。”
他這話是對身後那些圍觀的學生們說的,但同時也提醒了言牧:“這麼快就上課了?那我豈不是把你十分鐘的下課時間全占了?”
傅思延:“現在才愧疚是不是太晚了點?”
言牧誠懇道:“實在不好意思,主要是我一開始覺得你最多三分鐘就能改完。”
“那下次記得把字寫成能讓我在三分鐘內能看懂的。”
言牧心底的作惡欲上頭,忍不住又嘴賤了一次:“還能有下次?”
傅思延已經變得非常凍人了:“最好沒有。”
居然不是“沒有下次”,言牧對於傅思延這個人很快又有了新的認識,也見好就收,沒再繼續逗他:“那我就坐後麵去了?講台讓給你坐。”
“好。”
於是言牧就帶著傅思延給他批改的試卷到教室最後一排的空位置上坐下了,開始認真思考怎麼打發時間。他們這天晚上晚自習是兩節課,第一節課在七班,第二節課在八班,上完了就能下班了。
他兀自坐了一會兒,實在覺得無聊,就萌生出了想要去問問有沒有彆的彆的多餘的練習能給他練練手的想法,乍一抬頭,就發現講台的左右早已排起了長隊,全是拿著剛才晚讀做的練習去找傅思延答疑的。
而且靠門那一側的隊伍都已經排到門邊了,照這長度,恐怕能排到下課。
而傅思延也正是這個時候像是感知到了言牧的視線似的,講題之餘麵無表情地抬起頭,跟他遠遠對望了一眼,然後又轉過頭目測了一下學生隊伍的長度。
少頃,他淡聲對那些排隊的學生們緩緩道:“後麵的同學,可以去問言老師,”
他說話聲音不大,言牧聽不清他說了什麼,隻知道他說完之後,排在隊伍後麵的學生們互相對視了一眼,而後紛紛拿著試卷一股腦地都往他這裡來了。
言牧:“???”什麼情況?
“言老師,選擇題第六題怎麼做?”第一個衝到言牧麵前的張天銘把已經被他蹂躪地皺巴巴的試卷往他桌上“啪”地一拍。
“又是你?”言牧一看又是張天銘這顯眼包,頓時滿頭黑線:“動作能不能不要那麼粗魯。”
“抱歉抱歉,下次注意。”張天銘笑著打著哈哈。
“你們這一堆……乾嘛來的?”言牧一言難儘地看著原本排在傅思延那邊的隊伍的其中一半都挪來了自己這裡,一時還沒搞清楚狀況。
張天銘這人最大的優點就是有問必答:“傅老師讓我們來問你。”
他此話一出,排在他後麵的幾個學生也都紛紛點頭,表示他所言非虛。
言牧:“……行吧。”不得不說傅思延還真能給他找事做。
不過也好,省的他無聊了。
“第六題是吧,我看看。”言牧拿起張天銘的試卷,掃了眼題目,差不多就有了講解的思路——前幾年他沒少被言嵐抓去給許煜凡講題,一回生來二回熟,講多了之後他給人講解題目就很熟練了。
“……然後這個x算出來之後代回原來的式子,就可以得出最後的答案了,這樣講能聽懂嗎?”言牧手上拿著張天銘剛遞過來的筆,在張天銘帶來的草稿紙上飛快地寫著過程——沒有他晚讀寫試卷的時候那麼快,不然張天銘看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