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於蒙最近的陳覺聲音乾澀地答道:“有、一張紙。”
“一張紙而已,沒什麼好擔心的……”於蒙嘴裡雖然這麼說著,聲音卻止不住地發抖,“可以幫我拿下來讓我看一下嗎?”
陳覺眼中閃過不忍,於蒙進入任務以來的表現都是溫和沒有攻擊性的,他一時間也沒有多想,伸手想幫於蒙把紙扯下來。
但就在他即將碰到於蒙的瞬間,手突然被吳飛燕攔住了。
吳飛燕冷冷地盯著於蒙,“那張紙就在你背上,你伸手就能摸到,不需要彆人幫忙。”
於蒙一副六神無主的模樣,手在背後胡亂摸著,蒼白的臉上有汗珠漸漸滲了出來,但就是碰不到背心上的紙。
“我摸不到,我真的摸不到,求求你們了,幫幫我。”
吳飛燕並不吃於蒙這一套,抓住他的手腕往背心處一按,手指將貼得並不結實的紙按得嘩嘩作響。
“現在你摸到了,自己取下來吧。”
於蒙直挺挺地伸直了五根指頭,努力扭頭看向陳覺。
“我的手好疼,陳覺,算我求你了,你幫幫我,我的手真的好疼,要斷了。”
陳覺這個時候哪還能反應不過來於蒙分明是想騙他做替死鬼,麵色難看地向後退了一步。
“飛燕說得對,你自己能做到的事,我沒有理由幫你。”
“你不要聽她胡說!就是一張紙而已,你幫幫忙怎麼了?大家都是一個任務的,互相幫助不是應該的嗎?”
吳飛燕厭惡地甩開於蒙的手,“互相幫助是應該的,但沒有人天生就該被你算計。”
一切都被吳飛燕毀了,於蒙仿佛被踩了尾巴的貓,聲音一下變得尖銳,完全不複之前那般軟弱沒有主見的模樣:
“我又沒讓你幫忙,你插什麼手!陳覺!你快幫我把那張紙弄下來!”
陳覺臉色鐵青,“我沒有替你死的義務,也不會幫你,你自己好自為之吧。”
說罷,陳覺就要拉著吳飛燕往前走。
於蒙眼見著陳覺是不會上當了,又看了其他人一眼,江寒聲和時也那兩人已經往前走了,楚玉竹觸及他的目光更是跟見了鬼似的退了兩步。
事已至此,他也沒有再裝下去的意義,惡狠狠地反手將背上的紙撕了下來。
隻見那是一張A4大小的紙張,歪歪扭扭寫著“猜猜我在哪?”幾個字,最上方還有半個血手印,像是把紙拍在他背上時粘上去的。
於蒙臉色扭曲地盯著紙看了片刻,突然發瘋似的把紙撕了個粉碎,嘴裡還神經質地念叨著:
“就是一個惡作劇罷了,你們誰都彆想騙我!鬼才會玩兒這種無聊的遊戲!”
抱怨聲傳到前方的江寒聲耳中,他腳下連絲毫的停頓都沒有,很快來到了第一扇窗戶前。
這裡的窗戶修得很奇怪,底框距離地麵大約有一米五到一米六的高度,人站在窗前,剛好夠一個頭卡在窗戶的框裡。
若是從另一邊的視角看,簡直像是……上吊一樣。
江寒聲斂了斂心神,專心觀察裡麵的情況。
整個停屍間設計得非常大,從他這個方向根本不能把整個房間看完全。
視線所及之處全是一排排的冰櫃,銀白的外殼反射出來的光都是白慘慘的,讓人看著便感覺心底裡冒出一股寒氣來。
某個冰櫃裡,也許還藏著被遺留下的屍體。
紙條上的‘猜猜我在哪’,就是這個意思嗎?
江寒聲若有所思,如果是他被貼了這種紙條,不管停屍間裡看起來多可怕,他肯定會進去找一下的。
隻不過於蒙……顯然沒有這個想法。
於蒙自從撕了紙條之後,就變得異常沉默,隻是用陰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