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要放假了,他忍不住開始琢磨:同在一個城市的倆人,真的能忍得住不見麵嗎?
這個念頭剛一出現,他突然發現,自己腦海裡竟然是高中禮堂裡的場景,某雙小手纖細的十指舞動間,流淌出令他懷念的樂音。
不會吧?自己為什麼會想起她?這應該不是真的。
然而不細想還好,這一探究,那雙手的主人似乎一直藏在他的腦子裡,此刻突現那個穿背帶裙的靈動身影,竟讓他有些猝不及防。
片刻後,另一個念頭冒了出來,讓他又有些猶豫。
然而,有些情愫一旦萌芽,就會如荒野裡的亂草一般,無聲無息,恣意瘋長。
放假前的最後一個周末,校園裡開始上演各種依依不舍的情侶離彆戲,即便是冒著冷風,甚至薄雪,每天也能在宿舍樓下看到幾場。
這就加重了某些人的某些情緒。
呂鵬飛腦子裡天人交戰幾番過後,終於沒忍住,周日一大早坐車去到央音。
他沒有提前給肖琳打電話,因為記得暑假時,肖琳曾說自己在衝進央音之前絕不會分心。
那麼,這樣說來,去年他曾經臆想的所謂“什麼事情”,便不複存在。
隻要不是跟兄弟搶,他便無所畏懼。
進央音大門的時候,他感覺到前所未有的緊張,似乎生怕門衛大爺攔住自己。
待順利進了門,開始一路打聽,得到的回答居然是,他們前天就已經放假了!
他心裡暗叫糟糕,忙又問清楚96鋼表係的女生宿舍,快步跑進宿舍樓。
果然,連宿管阿姨都沒攔。
上樓梯的時候,他的心砰砰直跳,似要從喉嚨裡蹦出來。他穩穩心神,站到門口敲門。
“啊,林雨菡呀?離校了吧,應該是昨天晚上的火車。”一個戴眼鏡的胖胖女生見到他,就紅了臉龐,“你是她男朋友嗎?”
“哦,不,不是,我是她高中同學。”呂鵬飛急忙解釋。
“噢~,高中同學~呀!”胖女生擠眉瞅一眼旁邊另一位短發女生,“我們懂的。”
宿舍裡僅有的兩個人捂嘴笑了起來。
呂鵬飛莫名有些羞窘。
他掃一眼林雨菡乾淨整潔的床鋪,道:“她沒在,那我走了。”
落荒而逃。把那一屋子促狹的笑聲拋在身後。
一路上,他很是鬱悶,對自己人生中唯有的兩次撲空然後逃跑的行為。
第一次不告而尋師哥,撲了個空,不小心發現了什麼秘密,他逃了;
第二次,是沒有準備地尋人,再次撲空,卻因自己心裡揣著秘密而被他人玩笑。
所以,世間還是不要有秘密吧。
鬱悶過後,他想著反正過年回家,到時候再去找她。
迷迷糊糊過了幾天,假期開始。
秦天成繼續去SW做短期工作。因工作地點轉到了城東區,每天往返太耗費時間,所以他還是象之前的寒假一樣,提前在單位附近短租了一間房。
開始工作前一天,秦天成離開學校一整天。
具體去了哪裡,呂鵬飛雖然不知,卻也猜得七七八八,隻在晚飯再見麵時,衝著百年不遇紅了耳尖的人擠擠眼睛,並不多說什麼。
緊接著在確認秦天成是獨自一人去租房後,他也跟著搬了過去,並在學長們的幫助下,找到兩份東邊的家教工作。
跟師哥兩個人白天各自忙碌,晚上回到住處,一起忙活晚餐。
周末的時候,偶爾喝口小酒。
這樣的日子,雖身處寒冷的京城,倒也其樂融融。
當然,秦天成也注意到他偶爾的失神,隻低垂了眼,不動聲色彎起唇角,卻也不說破。
臨近春節,呂鵬飛被父母勒令除夕必須回“家”——那個他從來沒去過的地方。
是他慣例每周給奶奶報平安時,由奶奶轉達的,還勸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