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無法判斷嫌疑人的供述是否為實話的時候,
讓嫌疑人將自己的供述倒著說一遍,往往便能夠得出判斷。
許多犯人在被刑警審問的時候,都是會編造出一套說辭來應付審訊。
警察正常詢問,自然可以做到對答如流。
但如果讓他倒著將自己方才說過的話再說一遍的時候,胡編亂造的內容通常在這個時候就會露出破綻。
由於佐藤美和子還有世良真純等人已經知曉,秋川空介在接受中島拓人詢問的時候就已經有了一套說辭。
所以世良真純便讓佐藤美和子在詢問秋川空介的時候,儘量多詢問細節。
倘若秋川空介的說辭是事先想好應對警方的假內容。
那麼他在被佐藤美和子問到細節的時候,就隻能現場編造。
如果在被問到細節的時候,秋川空介進行了過於長時間的思考,那就會顯得不自然。
而在短時間之內編造出來的內容,卻又難以做到內容合理,符合邏輯。
等到最後秋川空介講述完畢之後,
再突然讓他倒著複述一遍。
這時候原本秋川空介編造好的說辭之中,就已經因為佐藤美和子的不斷追問而增添了一大堆新的內容。
倘若供述與事實不符,秋川空介一定難以完整地,將他說過的所有內容都倒著說出來。
一開始讓刑警高木涉在門外做記錄便也是為了讓秋川空介放鬆警惕。
要是他事先知道了自己說出的話語會被人全數記錄下來的話,肯定也會提高警惕。
世良真純有著把握。
假如秋川空介在編造事實,那他在這裡一定會露出馬腳。
“倒著說一遍…是什麼意思?”
秋川空介好似沒有明白世良真純的意思,蒼白的麵頰之上透露著茫然。
“就是從秋川先生最後被敲暈開始,從後往前,把剛剛的內容重複一遍。”
“這有什麼意義嗎?”
“隻是為了保險起見,確認秋川先生是否有在撒謊。”
世良真純無意隱藏自己的目的,便直接說了出來。
她說罷,又給佐藤美和子使了一個眼神。
佐藤美和子會意輕輕頷首。
“……”
秋川空介微張著嘴巴,表情中浮現難以置信的表情。
似是不敢相信警察竟然不相信自己的供述。
片刻之後,他緩緩開口。
“呃…那個騎摩托的人在確認了媽媽不再動之後,就掰開我的嘴,強行給我灌很多安眠藥片,之後把我給敲昏過去了…”
“秋川先生是怎麼知道那是安眠藥的?”
“是中島警官說,他認為我在殺了媽媽之後準備吞安眠藥自殺…所以我猜測那個人喂給我的應該是安眠藥。”
“中島那家夥…”
佐藤美和子眼角一抽,再次強壓下了心中的怒火。
“不好意思,請再描述一下他是從哪裡拿出了藥片?還有藥片的樣式。”
“好像是白色的圓形藥片,裝在黑色的瓶子裡。”
“喂你吃了多少呢?”
“很多。”
…
就這樣。
在佐藤美和子的不斷追問,以及世良真純的確認之下。
秋川空介又從後往前將自己說過的內容重新說了一遍。
在秋川空介剛開始複述的時候,世良真純還信心滿滿。
然而隨著秋川空介複述的內容越來越多,她那充滿了自信的內心也開始產生了動搖。
“不對勁,這也記得太清楚了…雖然內容上有著細微的差彆,但包括細節與大流程在內基本上是分毫不差。”
“這些若是假的話,他怎麼可能記得這麼清楚?”
普通人倒著複述謊言就已經很難做到了。
這秋川空介竟然分毫不差地將添加了一堆細節的內容完整複述了下來。
“除非這秋川腦子好得嚇人,不然怎麼可能記住這麼多的細節?”